向荷无声叹了口气,“不急,做不到就不要勉强。”
文景韵在电话这头忍了许久,终是忍不住:“为什么他可以这么快忘记?为什么他不用一直困在回忆里?太不公平了。”
这个问题,向荷这些天也细想过,本来打算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和她提,现下文景韵自己把话说到这里,向荷于是顺水推舟道:“景韵,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多年忘不掉他,是你自己没放过自己?”
文景韵没接话。
“我知道,会有苏嘉成这种情况,我像个后妈,非要棒打鸳鸯,但其他人呢,就像何立杨、李宥,他们这些比较正常的娱乐圈男人,我从没反对你们来往。他们对你有意——”
“他们不是对我有意,他们只是对他们认为的那个我有意。”
“你何苦非要执着于纠正他们认为的那个你呢?这个世界上难道真有百分之百知道对方是怎样的情侣存在吗?你那个竹马了解的你,和李宥他们了解的你,差别能有多大呢?”
“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何况就算他们暂时只能了解一部分的你,你给他们相处的时间,多来往,做朋友开始,还怕他们不能了解你的全部吗?”
“关键不是他们。”经过向荷一系列穿针引线似的问题,文景韵到这时忽然顿悟了一个关节,“是我,他们面前的我,不是我自己。”
“这是什么绕口令吗?”
文景韵沉默了许久。“记得我们聊过爱情的话题,你说我追求纯粹,所以我们不一样。”
“对,聊过很多次。你总用你青梅竹马的相处做标准,去衡量其他人,其他——”
“不对,不是这个。”文景韵打断她,“其实我自己也理解错了,我怀念,或者说是我追求的爱情不是某个特定的人,而是和那个人相处的我自己。”
向荷还是没懂。
“和张妄在一起的时候,敏感也好、脆弱卑微也好,我自己每次回想,会想到自己,我有好多不同的样子、角度,很丰富、很热烈。跟他分开之后,我没有再遇见过给我带来这些体验的人。”
“你有没有想过,是你没给过任何人——包括你自己——一个体验的机会?”
“你总说要我给机会,你以为我不想彻底告别那段过去?我给过很多人机会,苏嘉成、李宥、何立杨……他们的好感可以随时转移给任何别人,是他们不给我机会。”
“田乐呢?他还在坚持。”
“你认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