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根本不知道她是谁,是什么样的人,他们喜欢的她,不过是一具卖相不错的躯体,好像货架上漂亮的商品。
至于那次她和张妄是怎么和好的,文景韵记忆有些模糊。
好像是因为文景韵感冒比较严重,要去医院打针,爸妈没法带她去,托了张妄帮忙。他陪她坐公交去医院,挂号、取药、来来回回地跑,最后和她一起坐在输液室等。
他们全程没有说过话,直到护士来帮文景韵看滴速,文景韵想尽早回家,让护士帮忙调快一些。
护士说:“已经很快了,再快你吃不消。”
其实当时文景韵输液输得头有些晕,身上也冷,她受不了和张妄之间沉默的氛围,想快点结束这一切,于是硬撑着说:“我吃得消。”
护士无可奈何地摇头,要伸手去拨滴速,张妄说:“护士阿姨,不用调,就这样。”
护士走后,张妄也离开了座位。文景韵以为他也受不了冷战,自己先回去了,委屈得直想哭,怨怪爸妈为什么要叫他陪自己打针。
感冒加剧了她的难受,就在文景韵快要哭出来时,张妄重新出现在视野里,他微微喘着气走到她面前,递给文景韵一瓶豆奶。
文景韵连忙低下头,不想被他看见自己的窘状。
却不料张妄蹲下来,将豆奶塞到文景韵另一只手里,“热的。”
文景韵触到塑料瓶上的热度,几乎就在同时,她看见自己的眼泪扑簌着往下掉,好大一颗。
“我知道你生病很难受,但是点滴不能打太快,不然会晕针。”
“你又知道。”
“我妈久病,我早成良医了。”
文景韵轻哼一声,“你才不是良医,良医救人,你只会气人。”
“好的哦。”
他一句“好的哦”说得俏皮,文景韵心里的怒气登时化作无形,毫无道理可言。她不再对他生气,握紧豆奶汲取热量,忽然想起对他说:“我月考考回去了,期末一定不会掉段!”这是她最近每晚睡前咬牙切齿想对他说的话。
“那我祝你早日金榜题名。”
文景韵一嗤,“明明跟我一样大,非要当别人老师。”
“别人是谁?”
“下次不许那么凶。”
“我凶?”张妄很无辜的样子,“当时你那副兴师问罪的大架势,我要是不把话说重一些,你不会听进心里的。”
文景韵知道他说得对,他一向了解她,胜过她自己。
“说起来,我还想过如果我话说得那么重你还是听不进去……”
“会怎么样?”
“就没那种情况!”张妄做出那副江湖儿女的浮夸表情。“认识你这么久,知道你不是那种会被虚荣心冲昏头脑的人。你一定知道现在这个阶段,什么事情更重要,结果证明我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