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珠曦克制着害怕,死死夹着身下的马腹,上半身紧贴在马身上减少颠簸,身旁并行的马匹上骑着满面苍白, 身形消瘦的白戎灵。
骄阳洒下的金光像是一道紧贴在他们身上的催命符, 不让他们皮开肉绽就不开心似的, 紧紧贴在他们的皮肤上, 透过血肉,烧灼着两人焦急的内心。
算算时间,傅玄邈也该点兵出营了。
傅家军的战马和沈珠曦随手骗来的两匹大头兵的普马截然不同, 照这样下去, 被他们追上也是迟早的事情。
“不能这样下去,”沈珠曦在下一个路口来临之前说,“我们要分开走!”
“分开走?”白戎灵震惊地看着一旁的沈珠曦,“你一个人要怎么走?要是被他们追上了,你岂不是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你在又能怎样?!难道你觉得自己会是傅家军的对手吗?不给我添麻烦就是谢天谢地了!”颠簸的马背加快了沈珠曦的语速,让她声音里的恼怒显得更加真实,“我们分开走还能多一条生路, 一起走就只能一起送死!”
白戎灵眼中的受伤一闪而过, 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蔫头耸脑地点了点头,表示服从沈珠曦的命令。
分岔路口已经尽在眼前, 沈珠曦毫不犹豫道:“你走左边, 我走右边!”
“殿下——”白戎灵刚点了点头就想起什么,一脸急切地问,“我们在什么地方碰头?”
“扬州!”
沈珠曦紧握着缰绳直起身,大声道:
“我们在扬州白家见!”
疾风在耳边吹佛, 一转眼,两匹马就奔上了不同的道路。
沈珠曦见白戎灵已消失在树影间,抬手扯下左边的耳坠用力抛向身后。
碧绿的耳坠在空中划下一道绿影,落入飞扬的尘埃中,轻轻一声坠落在凹凸不平的山路上。
沈珠曦夹紧马腹,疾声道:“驾!”
她根本就没有想过一个人回去扬州白家。
她心无旁骛地向着唯一的目的地而去。
大约半炷香的时间后,沈珠曦在一片树林里勒停了马匹,转为连走带跑,小心翼翼地避开脚下的树枝,来到了树林边缘,窥探着不远处被重兵把守的吞天洞。
粗略扫去,最少有四五十个全副武装的将士把手在吞天洞外,要想破开他们的防守进入吞天洞无疑是痴人说梦。
沈珠曦拆下头上的发簪等物,扯乱了发髻,从地上捡起两捧土拍在自己身上,然后咬了咬牙,跌跌撞撞地冲出了树林。
“来人啊!”
为首的将士认出沈珠曦,连忙让握着刀把将士松开了武器。
“卑职参见殿下,殿下何事如此慌张?”
“有一支上万人的伪帝余孽突袭营地,傅玄邈正在带兵防守,但营地里的人手不够,他让我来给你们传话,命你们立即前往光州搬救兵!”
“让殿下来给我们传话?”将领一愣,眼中生出一丝狐疑。
“不单是我!护送我从营地突围的还有一支三十几人的小队,但他们为了保护我,都在路上牺牲了,只有我来了这里!”沈珠曦一脸急切道,“这些都是傅玄邈让我说的,难道你们连他的话都不听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