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就在越国公主的酒里!傅玄邈,朕刚刚亲眼数了,你一共喝了五杯——算算时间,也该毒发了。你要是不想丢了自己和越国公主的性命,趁早让你的人放下兵器投降,否则,你们就要一起上路了!”
沈素璋的话并没有取得预想的效果。
傅玄邈无动于衷,仿佛并不意外。
“还不把公主请回住处?”他说。
沈珠曦身旁的宫人回过神来,七手八脚要将她“请”离场地。
她看向场内官员,这些原本应该为君尽忠的臣子,现在一个个埋着头坐在座位上,生怕和她眼神相交。
沈珠曦悲从心起,大声道:
“傅玄邈丧心病狂,杀人如麻,镇川节度使李主宗就是为他所害!他毁堰泄洪,残害同僚,以下犯上,无恶不作!”
她向着寂静的宴会场声嘶力竭道:
“今日你们眼睁睁看着他横行无忌,殊不知到了明日,你们就会是下一个受害者!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诸位难道忘了当初入朝为官时立下的誓言了吗?!”
百官面露动容,神色隐晦地在下边交换目光。
宫人看着傅玄邈沉下的脸色,吓得架着她就走。
沈珠曦再怎么挣扎,也没挣脱几个身强体壮的宫人,不得不回到了她住下的帐篷。
宫人们将她推进帐篷后,立即挡在了门帘外,用客气但不容置疑的口吻请她回去歇息。
沈珠曦在椅子上呆坐了半晌,不知晚宴接下去如何发展了。舞乐之声没有再响起,难道晚宴已经结束了吗?
她想起沈素璋最后说的话,心里如坠冰窖。
她再怎么预想,也没想过沈素璋会把毒下在她的酒里。
她始终记着沈素璋无意间从指缝里漏给她的阳光,她以为,沈素璋并不看重她,但再怎么,也会顾念一点血脉亲情的。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沈素璋竟会把毒下在她的酒里。她对沈素璋而言,当真和命如草芥的宫人没有什么两样。
沈珠曦满心绝望地枯坐了一会,却怎么也等不来毒入肺腑的反应。
希望重新燃了起来。
她正趴在地上研究怎么撬起帐篷从侧边逃跑,门帘忽然被人打起,一个脚步声走了进来。
沈珠曦吓得立即起身,沾着泥土的双手本能地藏到了身后。
落下的门帘在青色身影背后微微晃动,傅玄邈长身玉立,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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