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泪如溃决的河堤,源源不断地冲刷在脸上。
“殿下为何流泪?”傅玄邈说。
“他害了李鹜,我见他如此,痛快至极!”沈珠曦咬着牙,逼着自己狠狠道,“只此一次还不能够,我要每日亲自鞭挞他,方能让我夜里睡得安稳!”
傅玄邈深深地看着她,沈珠曦因害怕他识破自己的真实想法而心如擂鼓。好在,傅玄邈总算开口了,他低声道:
“……殿下所愿,便是微臣所愿。”
……
许久后,沈珠曦走出囚室,她发软的双腿在下阶梯的时候一软,身后立即伸来一只手,把她稳稳扶了起来。
“殿下小心。”傅玄邈轻声道。
“……嗯。”
沈珠曦不着痕迹地挣脱了他的手,快步走下囚车。
此时天边已经微微发亮。
傅玄邈将她送到休息的帐篷门口,沈珠曦迫不及待地刚想进去,傅玄邈叫住了她。
“殿下往后还是不要提起李鹜的好。”
沈珠曦停下脚步。
“李鹜知情不报,藏匿公主;李鹍参与叛乱,落草为寇;李鹊刺杀宰相,逃匿在外。这三兄弟的任何一人和殿下扯上关系,对殿下和殿下身后的白家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想必陛下也不愿看见皇家的名声染上污点。”傅玄邈淡然道,头上的玉冠在皎洁的月色下闪着月色,“对殿下而言,李鹜是殿下落难时留你避难的救命恩人——仅此而已。再多……只会让殿下后悔。”
“……我知道了。”沈珠曦艰难道。
也许是她的错觉,傅玄邈脸上的神色有片刻柔和。
“……曦儿,安心睡罢。等回了建州,一切都会好的。”
沈珠曦步入帐篷后,傅玄邈在门口站了一会,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燕回从阴影中走了出来,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
“如何?”傅玄邈平声道。
“……殿下确实每到夜半都会惊醒,之后就会外出在营地里散心。因为身边跟着婢女,所以此前没有禀告公子。”燕回道。
“以后有关公主,事无巨细皆来禀我。”傅玄邈道。
燕回低头作揖:“喏。”
燕回放下双手后,犹豫片刻道:“白戎灵那边……”
“若能取悦公主,让他多活一段时日也无妨。”傅玄邈面容平静,“……我也想看看,白戎灵这个钦点的妹夫,陛下还认他不认。”
陛下和新宰相打的什么主意,傅玄邈再清楚不过。
当年,先帝和陛下就曾屡次阻挠傅白两家婚事,今日,又想拉拢白氏,对他赶尽杀绝。
父亲已经不在,没有人再顾念当年的情义。从前的那些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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