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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堆上架的铁锅咕噜咕噜冒起了泡,食物的热气在庙里渐渐扩散开来。
天色渐暗,夕阳蔓延进了庙宇。
沈珠曦等李鹜等得打起瞌睡。
一棵拦路的大树,不是说把它搬开就能回来吗?这是把树搬回襄阳了?
“夫人,要不你先喝一碗汤暖暖身子吧?”媞娘好心道。
“大夏天的,暖什么身子?”沈珠曦说,“你给我摇摇扇子吧。”
媞娘坐到她身边,拿着纸扇轻轻送来凉风。
“这李鹜怎么还不回来?”沈珠曦望着将士聚集的关公庙门外嘟囔道。
“兴许是那树离庙有些远吧,一来一去,总要花些时间。”媞娘安慰道。
沈珠曦没说话,心里却忍不住去想不好的可能:荒山野岭的,什么都缺,偏偏不缺盗匪。李鹜回来那么慢,会不会是路上出了什么事?
媞娘不懂她的担忧,大大咧咧地整理着她今晚要睡的地铺,忽然,她拿起一个从被子里掉出来的香囊,好奇道:
“夫人,这香囊你都用了一个多月了,我给你换一个吧?”
沈珠曦摇了摇头:“放着吧。”
“这是李爷送你的?”媞娘恍然大悟。
“是白表哥上次来襄阳送我的,”沈珠曦接过颜色黯淡的香囊,怅然地看着它道,“这是我母亲出阁前最后的绣品。”
媞娘立马意识到自己先前发言的不妥,笑道:“怪不得夫人这么宝贝!”
只字不提换香囊的事了。
沈珠曦将香囊握在手里,向天上的母妃默默祈祷,希望李鹜快些平安归来。
“轰——”
突如其来的轰鸣让沈珠曦手里的香囊掉落。
一群飞鸟腾空而起,掠向如血的夕阳。
……
“他娘的,果然是你!”
李鹜望着被一根绳子倒吊在悬崖下的白戎灵没好气骂道。
白戎灵一动不敢动地倒吊在半空,下边就是笼罩着一层薄雾的碧绿深谷,他双眼大瞪,满脸惊恐,布条绑着的嘴里发出含含糊糊的呜咽。连接着他和巨石的绳索已经在粗糙的崖边磨损严重,断开了大半,只剩薄薄一层连接着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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