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沈珠曦的存在,让他一步一步走到现在。
如果他在此刻听从内心,放弃大局以私人情感为重,沈珠曦不会因此感激他的。
她也不会怨怼他。
她只会将一切揽在自己身上,她只会怪罪自己,厌恨自己,夜里悄悄流泪,白日又对他强颜欢笑。
“谁说的只能选一个?商州和沈珠曦,老子都要。”
李鹜转过身,撩开军帐快步走了进去。
“若按你们的攻城计划,需要几天时间?”
诸位将领接连起身行礼,军职最高的一人开口道:
“回大人,根据我们刚刚定下的攻城计划,若只围困,两个月后上洛就不得不缴械投降。若是强攻,待床弩造好,五日后便可展开强攻,预计十五日内便能拿下上洛。”
围困伤亡少,时间长;强攻伤亡大,时间短。
然而即便是时间最短的强攻,对李鹜来说,也太长了。
他等不了这么久,沈珠曦也等不了这么久。
“既然这样,那就传令下去,让民工连夜赶制床弩,其他攻城准备也要抓紧时间做好。”
帐内响起一片应喏之声。
“大人,不知刚刚的消息是……”一名将官问道。
无数双眼睛都看了过来。
“我老家的爹死了。”李鹜说。
帐内响起几声抽气,问话的那名将官慌张起身赔罪:“属下失言,还请大人莫要怪罪。”
“行了,我心情不好,这几天就不要来烦我了。”李鹜摆了摆手,一脸不耐烦道,“都下去吧。”
诸多将领噤若寒蝉,陆续起身离开军帐。
李鹜一屁股坐在沙盘前,紧皱眉头盯着沙盘上散落的小旗。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强攻和围城都太慢了,要想短时间内取下上洛,只有做常人所不敢,行常人所不能。
熊掌和鱼,他都要。
李鹜盯着沙盘,缓缓道:“准备一下,派人给上洛递信,就说——襄州知府李主宗来投诚了。”
李鹜话音一落,李鹊大惊失色。
“……大哥是想诈降?”李鹊神色几变,迟疑道。
“如今在上洛统领城中叛军的是原中骑都尉霍思广,我和他在白蛉平原上还算有几分交情,此人骄傲自大,破绽颇多,你们只需按我说得做,其他我自有打算。”
“大哥如何保证,霍思广会相信你的投诚?”
“我要是带着这个上门,你说他相不相信?”
李鹊哑口无言,视线看着李鹜手中能号令镇川军的虎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