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媞娘犹豫道,“李青曼是勾人的狐狸精,夫人去找她,会不会被人说闲话……”
“胡说八道!”沈珠曦严肃道,“是谁说的这种话?”
“是我听外边的嫂子们说的……”媞娘怯怯道,“前几日有个教书的先生喝醉了说娶妻当娶李青曼,被他妻子听见了……他妻子第二日闹到人尽皆知,哭着喊着说李青曼是专勾男人的狐狸精呢!”
“这是何道理?”沈珠曦忍不住道,“明明是那男子酒后失言,见异思迁,为什么遭谴责的却反而是女子?”
媞娘认真想了想,重重点了点头:“夫人说得对!我听说追求李青曼的都是些富家公子,一个教书先生——李青曼恐怕还看不上眼呢!明明是那教书先生单方面见异思迁,街坊们谴责的却只有女子,真是好没道理!”
马车在媞娘忿忿不平的声音中抵达了目的地。
沈珠曦走下马车,惊讶而欣赏地看着眼前简朴素雅的小院。
青色的爬藤植物从院墙一路蜿蜒至院门,齐整的屋檐下垂挂着水紫色的小花,若有若无的幽香飘散在风中,风一吹,檐下的小花就像风铃似地摇曳起来。
沈珠曦按捺下惊讶之情,授意媞娘上前敲响门扉。
媞娘敲了之后,许久都没人应门,沈珠曦刚以为自己要无功而返了,木门忽然从里拉开。
“你这老女人有完没——”
李鸿狐疑地看着门外意料之外的人:
“……你谁?”
沈珠曦揭起帷帽的白纱,对他客气地笑了笑,视线往门里瞟去:“李青曼姑娘在吗?”
“你找我姐?”李鸿换了表情,一脸讨好道:“在呢,在呢,快进来坐!”
李鸿让开通道,转身往里大喊了一嗓子:“姐!知府夫人来了!”
他转过身,又对沈珠曦赔笑道:“夫人见谅——这几日总是有个疯女人过来骚扰我们,我姐被她吵得头疼,几夜没睡好了,这会儿也正躺着呢——”
“要是不方便的话,我们晚一点再来……”沈珠曦说。
“方便方便!”李鸿马上说,“你先进来坐,我给你倒茶去!”
沈珠曦被李鸿安排在了正屋,他手忙脚乱地沏了一壶茶来,虽然水温不合格,泡得也难以叫人满意,但里面的茶,是真正的极品碧螺春。
沈珠曦悄悄打量屋内书画摆饰,俱是名家名品,而且绝非仿制。
李鸿本人穿的衣服,也都是崭新的锦衣,身上的配饰有金也有玉,看上去和京城常见的纨绔子弟无甚区别。
李青曼姐弟并无正经差事,是怎么维持如此生活的?
沈珠曦没等多久,一个水青蓝色的清丽身影从门外转了进来。
于女子而言,名声有多重要已不需沈珠曦多言。上一个被名声压垮的王诗咏已经从枝头落进泥泞。沈珠曦见到李青曼之前,还有些担心,然而李青曼出现后,她就知道,李青曼是不需要这些担心的女子。
她的妆容自然却又不失精致,着装低调得体却又处处都透漏着小小的心机,就连她的脚步,也依然是翩翩然的。从她眼中,沈珠曦看不出任何因外界风波的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