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乱动,它又怎么会硌着你?”
李鹜翻了个身,用侧面看着她:“你睡得着吗?”
“怎么睡不着?”
“我睡不着。”
沈珠曦:“……”那又怎么了!
“老子睡不着,你忍心睡着吗?”
这么明显的答案,还用得着问吗?
“……不忍心。”沈珠曦昧着良心道。
“那就和我说说话。”
困意卷土而来,沈珠曦缓缓眨着眼睛,小声道:“说什么?”
“为什么你和传闻中的越国公主完全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沉默片刻后,沈珠曦自暴自弃道,“我们都枕金睡玉,传闻也不算完全冤枉我。”
“你还挺记仇,老子一句枕金睡玉你记到现在,别的事你怎么记不住?”
“什么事?”沈珠曦抬起茫然的眼睛朝他看去。
“醉酒后的事。”
“我记得啊。”沈珠曦一脸奇怪。
李鹜变了表情,说不出是惊喜还是惊吓:“你记得?”
“怎么不记得?”沈珠曦说,“你不让我给你拿毛巾擦脸,邋里邋遢地就睡下了,连累得我那晚也没沐浴更衣……”
“……”
李鹜就知道,他不能对这皮厚心大的呆瓜抱任何期待。
“你这十七岁的生辰,老子给你过得怎么样?”李鹜问。
“好。”
“只是好?”李鹜这厮不满地挑起眉。
“很好,好得不能再好。”沈珠曦说。
她只能这么说。
因为当情感汹涌到一定程度,反而只有最简单直接的表达。
“李鹜……”她说,“多谢你。”
一年时光,给了她太多感悟。
除了没力气洗衣,做不好饭菜外,她已学会了自食其力。
原来,除了绣花抚琴——等着一个男人造访深宫时派上用场,她还可以做这么多事。
即便现在离了李鹜,她也能够一个人活下去。如果不能——那也是战乱和歹人的错,不是她的错。
生而为女,不是她的错;容貌娇艳,不是她的错;柔弱无力,不是她的错。
错的是迁怒于她的母妃;错的是心胸狭隘的傅玄邈;错的是恃强凌弱的歹人。
“别口头感谢,你要怎么谢我?”李鹜反问。
沈珠曦深知这屁人习性,自觉道:“我存的银子都给你。”
“老子像是缺钱的人吗?”李鹜没好气道。
沈珠曦腹诽:像,非常像。
“那你想怎么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