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吐露内心的困惑和迷茫,不曾向任何人吐露过,包括李鹜。
她什么都没说,李鹜却依然让她触摸到了天空。
沈珠曦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竭尽全力,想法设法,希望自己的存在能给他带来一丝帮助。
李鹜带着两个弟弟去了驻所,为数日后剿匪做准备,独自留在家里的沈珠曦体会到了辗转反侧的滋味。
剿匪不是流氓地痞的小打小闹,弄不好,是要丢性命的。
李鹜离开的第一晚,沈珠曦梦到了沦为火海的皇宫。在无数人的尸体当中,李鹜满身鲜血的出现了。
她声嘶力竭呼喊他的名字,他直直地看着她,然后一头栽倒在火焰中。
她醒来时,头下的枕巾已经被泪水浸湿。
然后她就开始写这剿匪策。
绞尽脑汁,翻遍记忆。
凡是和剿匪相关的,无论是真是假,都被她记录下来,留给李鹜以作参考。
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她要赶在李鹜行动之前,把剿匪策交到他手里。
当天夜里,沈珠曦点了一夜的灯,总算在天明时分,腾空了脑子里的所有东西。
她揉了揉发涩的眼睛,顾不上休息一会,叫上娣娘便出了门。
拦下一辆载客的牛车后,沈珠曦报上地名,途中路经一家早早开门的卤食铺,沈珠曦叫停牛车,让娣娘下去买了三根整的猪蹄,一小坛好酒。
提着这些东西,沈珠曦来到了李鹜这三日所在的百户所。
牛车在百户所大门前停下,沈珠曦请人通报之后,一个穿着不入流官服的小吏恭恭敬敬地把她请到了李鹜办公的屋子里。
他先是请沈珠曦坐下,接着走出书房,沈珠曦以为他不告而别,正在诧异一个读书人为何如此失礼,他就又去而复返,手里端着茶水和一碟瓜果,亲自招待起了沈珠曦。
“大人正在演练场操练兵卒,我已派人通报。所里简陋,只有粗茶简食,还请夫人多多担待。”
小吏放下热茶和小果,双手叠于腹前。
“所里没有杂役吗?”沈珠曦打量着房间里简单到空旷的布置,好奇道。
小吏低头道:“原本是有的,但大人说这笔开支不如省下来用在其他地方,所以前两日便都辞退了。”
正说着话,一个熟悉的身影大步跨进了房间。
几日不见,他忽然瘦了,两颊往内收起,下颌线条分明,小麦色的肤色也更深了,从刚抽穗的麦田过渡到了金秋风起麦浪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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