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鹊一愣, 神情正经起来:“可是徐州知府说了什么?”
“王文中为答谢我, 邀我担任彭城县百户。我想问问你们的意见——是想停下来,还是继续走?”
“我建议停下来。”李鹊沉吟片刻, “我们在金州留下了太多活动痕迹, 虽说此前在韩逢月和他的那些跟班面前, 并未暴露过真实身份,但韩逢年素有狡诈名声,保不齐会在金州发现什么。”
“你怎么想?”李鹜看向一屁股坐在床上摇头晃脑的李鹍,“你想留在这里,还回金州?”
“……有烧鸡吗金州?”李鹍扭扭捏捏道。
“有烧鸡,但没有你想吃的那只烧鸡。”李鹜道,“随大娘把家当都搬去了襄州, 恐怕不会轻易回到金州。”
“算了那就……无、无所谓……哪里都行……”李鹍失望道。
“你呢?”李鹜看向一直没说话的沈珠曦。
三个视线都落在沈珠曦身上,她没有犹豫,说:“我听你的。”
她的回答似乎超出了李鹜的意料,他定定地看着她, 眼中闪过一丝动容。
“……你不是一直想回鱼头县看看乡亲们吗?”
“想是想——可是想做的事不一定是能做的事。”沈珠曦道,“李鹊说得对,你们在金州生活多年,有心人一查便知你们的身份。只要我们四个都能平平安安的,就是永远不回鱼头县了,那又如何?”
“好——既然我们所有人意见一样,那就简单了。”李鹜说,“明日我就去答了王文中,暂且做这徐州百户,看看这徐州知府有什么油水可捞。”
“还捞?”沈珠曦忍不住道,“你的通缉令还贴在襄州呢!”
“襄州知府都成风干肉肠了,我还怕他发的通缉令?”李鹜瞪大眼睛。
“北都也在千里追杀你……”
“北都追杀的是甄鸭,和我李鹜有什么关系?”李鹜挺起胸膛。
沈珠曦:“……”随这屁人去吧,她管不了了。
四人商定之后,第二日,李鹜就带着李鹊上了王宅。
上次的那个管家把他们领到书房外等了一炷香后,紧闭的书房门终于打开了,三人走进书房,发现除了徐州知府王文中以外,还有一个穿深蓝长衫的男子,似是王文中身边的幕僚。
两人对坐在一张罗汉床上,檀木几案上摆着一副只剩残局的棋盘,两杯盛着茗茶的茶盏已经不再冒气。
今日休沐,王文中脱下了官服,穿着梓灰色的天华纹锦袍,盘腿坐在棋几前。听到下人通传,他头也不抬,一脸意料之中的表情道:
“可是想好了?”
“王大人看得起我,我又怎好推拒?只是我有两个弟弟,他们……”李鹜停了下来。
王文中神色淡淡,说:“你身后之人,便是诗咏说的李鹊吧。另外一个叫李鹍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