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果含着眼泪,忙点了点头。
“王姑娘——”车门外响起李鹊的声音,“马车要启程了,你们坐好了吗?”
王诗咏冷冷盯着跪在地上的春果,旋身坐到铺着坐垫的条凳上, 出口的声音如同春风拂面:
“我们坐好了,李三哥放心吧。”
马车缓缓驶上官道,车厢里静默无声,春果跪在摇晃的马车里, 默默流泪。
过了许久,王诗咏忽然开口:“你告诉他们我的身份了吗?”
“奴婢担心他们对小姐不轨,只说小姐是徐州城中富商之女,并未告知其他……”
王诗咏靠上车壁,幽幽道:“春果,此事若传扬开了……”
“不会的!”春果忙说,“他们不是说了,只要一千两银子就当这事没发生过吗?”
“……已经发生过的事,怎么可能让它没发生过?”王诗咏低声道,“我从十三岁起,上门求亲的媒人就没有断过。每次诗社春游之后,都有公子想与我结识。”
“小姐家世出众,德容兼备,想与小姐结亲的人家得绕徐州一圈。小姐受人青睐,是理所当然的事啊!”
“可你也看到了……”王诗咏声音愈发低沉,“他们连和我坐同一辆车都不愿意。”
“小姐,这不是你的错!”春果连忙膝行一步,“是他们太过分了——用银子要挟我们不说,还把我们像害虫一样从那个马车里赶出来……要不是小姐落了难,像他们这种一身铜臭的商贾,临到死都不会有和小姐同车的机会!”
“春果……我是不是脏了?”王诗咏哽咽了。
春果断然否定道:“不会的,小姐你别这么说!”
“可是……纸包不住火,我们的车队都没了,只要一回徐州,他们就会知道我们遇上了什么……”
“不会的,不会的……”春果努力劝慰着,“只要他们信守承诺——”
“春果——”王诗咏打断她的话,“你以前说过,为了我什么都肯做——这是真的吗?”
“当然!”春果先是讶然,再是肯定道,“春果为了小姐,什么都愿意做!”
“那你能帮我这一次吗?”王诗咏泪眼朦胧,握上了春果的手,“如果事情传出去,我就活不下去了……”
“春果怎样才能帮上小姐的忙?”
“我们遇上流匪的事是瞒不住的,我们能藏起来的只有一件事……”
“是什么?”春果急忙追问。
“是谁被流匪拖走,又是谁逃走叫来帮手。”
春果睁大眼睛,愣愣地看着王诗咏。
“春果,只有你能救我了……”王诗咏的眼泪落了下来,“我性子急,对你有不耐烦的时候,可你知道,在我心里,我们情同姐妹,有什么好吃的漂亮的,我第一个想起的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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