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埋在庐州的金子,不能忘了。”李鹜道,“咱们还要先去一趟庐州。”
“都听大哥吩咐。”
“你来了,我就不洗碗了。”李鹜说。
李鹊笑眯眯地说:“自当如此。”
今后的事情大致都安排好了,李鹍吃饱就睡,剩下李鹊在厨房忙碌。
沈珠曦早早洗漱沐浴上床,就希望早些入睡好免受之后的尴尬。
越不想什么越来什么,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烙饼子,怎么都睡不着。
等李鹜推门而入,她立即闭着眼,假装熟睡的样子一动不动了。
李鹜吹了灯,脱鞋上床,用他一贯的风格上床都上得惊天动地,四肢一定要舒舒坦坦地摆直了,他才安静下来。
他似乎以为她睡着了,沈珠曦刚松了口气——
“别装死。”
李鹜转过身,一双乌黑的眼睛在黑暗中迎上了她下意识睁开的双眼。
“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
什、什么问题?难道是……
“沈呆瓜,要不要真的做我的妻子?”
黑暗之中,她的血液又烫又热,一股脑全往脑子里涌去。她晕晕乎乎,慌慌张张,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只想逃。
她不愿做任何人的妻子,尤其不愿做李鹜的妻子。
男子的宠爱,就如同朝日下的露珠,美则美矣,终是幻梦。她不能相信李鹜能够免俗。傅玄邈或其他男子给的梦若是破碎了,碎便碎了,可若是李鹜给的梦碎了……
沈珠曦不知为何,眼中生出热意。
她猛地闭上眼,用黑暗的视野挡住了李鹜的目光。
没有希望就不会有失望。
母妃落到那样的结局,不就是因为相信了父皇吗?
她不会重蹈覆辙。
“沈珠曦,老子和你说话呢?”李鹜支起一手撑着脑袋,不耐烦道。
沈珠曦闭眼装死。
“沈珠曦?沈呆瓜?疯婆娘?”
沈珠曦被问急了,努力回忆着李鹍睡着时的表现,嘴唇微张,鼾声脱口而出:
“呼——”
空气仿佛静止了。
沈珠曦努力打鼾,努力到喉咙都发疼了。
“……沈珠曦,算你狠。”
李鹜扑通一声躺了回去。
“老子也不是吃素的,你等着瞧吧。”
李鹜把头枕在两手上,侧头看着拼命打鼾的那呆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