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没有受过追捧,对旁人的称赞最先感受的不是骄傲自得,而是无措和疑惑。她明明已经这般好,身上却缠着许多看不见的枷锁,每一根枷锁,都在桎梏她的意志,否定她的光芒。
她不知道自己若月下海棠的美,更不知道,她柔韧坚强,纯如赤子,能和每份痛苦共鸣的灵魂本身,是比皮囊更璀璨千倍,万倍的稀世珍宝。
只是一眼,就让他移不开眼。
“……多谢。”李鹜说。
沈珠曦抬起头来,诧异地看他一眼。
“谢我做什么?”
“谢你为我奋不顾身。”
“也没有……”沈珠曦脸红了,低头小声道。
李鹜凝视着她,说:“你现在已经知道我们三兄弟的过去了。你准备什么时候,把你的过去告诉我?”
“什么过去?”沈珠曦一惊,涂药的手不知不觉停了下来。
“你的过去。”李鹜说,“……沈珠曦,你什么时候才愿意说实话?”
“我不是告诉过你吗?我是宫女,我……”
李鹜牵起她的手,温热的指腹在她手心里轻轻摩挲了一下,沈珠曦不安地缩回手。
他抬起头来,洞察秋毫的目光直视着她闪躲的双眼。
“有手若凝脂,不通庶务的宫女吗?”
沈珠曦嘴硬道:“怎么没有,我——”
李鹜再次打断她的话:
“那我问你,一个最低等的扫地宫女,一年薪俸是多少?每月能够取用多少份例?你刚进宫时,教养姑姑教过你什么规矩?宫中值夜班的规矩又是怎么样的?要穿什么衣服,打什么灯笼,多久换一次班?”
他一口气问了许多,每个问题都是沈珠曦一头雾水的。
李鹜说完后就不再说话,而是静静地看着她。他神色平静,对她的哑口无言意料之中。
“……”
沈珠曦试着张了张口,可是脑子里一片空白。
完了,她想。
“答不出来对不对?”李鹜说,“我问的这些问题,宫中只有两种女人答不出来。”
“嫔妃和公主——”
李鹜目光灼灼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