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罪啦,唐大夫,你再跟我走一趟吧……”
“哎哟,慢点,慢点!你想折腾死我呀——”
四丫看看沈珠曦,懂事的追了出去。
李鹊三人离开后,屋子里只剩沈珠曦李鹜,以及一个还没苏醒的李鹍。
沈珠曦迟疑片刻,小声道:“那个叫黄金广的人,说他在襄阳知府手下做事,连鱼头县县令都让他三分,我……是不是给你们惹麻烦了?”
“这是麻烦找上门,不是你惹麻烦。”李鹜平静道。
“可是……”
沈珠曦难以说下去了。她想起傅玄邈曾对她说的话。
“曦儿,你太天真了,你总是相信不该相信的人。”
春日水榭中,她第一次见到雪白的波斯猫,不禁露出久违的笑颜。她说她要把这只猫带给母妃和清阳郡主看,傅玄邈并未直接反对,只是温和但怜悯地看着自己,轻声道:
“波斯猫在宫外并不常见,你带给清阳郡主看,她只会心生嫉妒,认为你是有意炫耀;你若带去望舒宫,每日以泪洗面的贵妃娘娘见了无忧无虑的你,心中又会作何感想?”
她得到礼物的满腔喜悦顿时烟消云散,只剩险些行差踏错的后怕。
傅玄邈将她耳边的一缕发丝别到耳后,沈珠曦不敢动弹,他冰冷的指尖触到她的耳廓,带起一股刺骨的寒意。
他看着她,唇边似有一抹淡笑,像飘落水面的一枚莲瓣。
“……曦儿,你离了我,如何活得下去?”
傅玄邈总是对她说,人心险恶,防不胜防。
他说的似乎总是对的,每一个对她展示出好意的人,最后都被证明别有所图,他们不是会给她带来不幸,就是在那之前,先遭遇了不幸。
“我不喜欢你现在的眼神。”
李鹜的声音唤回了她的思绪。沈珠曦下意识抬头,望进李鹜乌黑的瞳孔。她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像落水之人一样无助的面孔。
他清楚无畏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她的皮囊,直接落在她迷茫的灵魂上。
“看起来像个假人,像年轻时的周嫂子,像街边随处可见的女人。”李鹜转过身,走向堂屋外,“像我绝不会多看一眼的人。”
李鹜的话,深深扎进沈珠曦的心里,在理智反应过来之前,她的情感先感受一阵刺痛。
“还不过来?”停在门口的李鹜回过头来。
沈珠曦的脚步下意识走了过去。
夜色还和往常一样,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烧焦的气味。原本一人高的篱笆烧成了焦炭,黑漆漆地一片立在空旷的夜幕下,天地间像是坟墓,连蛙鸣声也销声匿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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