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的窃窃私语声越来越听不清,小丫头只好死心往外走去。
她也想不明白,公子那么好,怎么夫人就是那么狠心呢?
小丫头神色匆匆走出甬道后,一人从立柱身后的阴影里现身。杨柳一身秀雅端庄的月白襦裙,脚下轻巧无声,没有惊动任何人就走下了金带阁宽阔的楼梯。
她袖着双手,走到二楼一扇大开的房门前,低眉敛目地屈膝行礼。
“公子,夫人还是把手串送走了。”
她不敢抬头,保持着屈膝行礼的姿势,只听屋里半晌静默。
“知道了,你起来罢。”
杨柳起身,抬眼看向屋中。空荡荡的厢房里没有隔断,一张床,一张榻,一面榻几,就是房间里的全部。
傅玄邈侧身坐在临窗的紫檀长榻上,提起榻几上的紫砂壶往杯中注水。杨柳趋步走入,拿走了傅玄邈手中的茶壶。
“这等小事怎敢劳烦公子。”
她专心致志地往茶盏里注水,无论是垂眸时的神情,还是手上轻巧的动作,都无可挑剔,就像一个出身名门,饱读诗书的才女。
窗外西斜的阳辉洒在她身上,美人灿灿夺目,可惜无人观赏。
傅玄邈低垂眼睫,目光定在手中字迹粗犷的书信上。
京畿一带的搜查结果出来了,没有发现越国公主的踪迹,要么是她不在京畿,要么就是……已不在人世。
但还有一种可能,他们查漏了一个地方。
他落脚的金州,也是京畿的一部分。
杨柳注好热茶,视线在傅玄邈手中的信上扫了一眼,后退到她应有的距离,轻声道:“公子可有告知夫人,那串伽南香木手串,是公子亲自去袁进门上求来的?”
“她想知道,总会知道。”傅玄邈神色淡淡,看不出表情。出口的声音也如岚河上飘裹的薄雾一般,缥缈淡薄。“……可她不想知道。”
“公子的努力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夫人的心结总有一日会解开的。”杨柳宽慰道。
“总有一日……又会是哪一日呢?”傅玄邈低声说。
杨柳正欲回答,他却已经说道:“叫暗三进来。”
原来他只是自言自语,并不在意她的回答。
杨柳将失望深藏眼底,屈膝行了一礼:“……喏。”
不一会,傅玄邈面前就出现了傅家蓄养的暗卫三。他们没有名字,或者说,他们的名字就是他们的代号,人是会死的,代号却永远不亡,死了一个暗卫六,还会有下一个暗卫六出现。
暗卫三走到榻前三步外的地方就停了下来,他单膝跪下,对榻上之人拱手道:“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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