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干什么?”李鹜说。
“吃面啊。”沈珠曦说。
李鹜还是头回见到这样清奇的吃面手法,要是李鹍或李鹊在他面前这样吃面,他会直接把他的头按进面碗,让他不吃拉倒。但沈珠曦这么做,他就没有这样的想法。这呆瓜呆是呆,但莫名呆得不讨人厌。
一筷面条都被沈珠曦卷完了,她对着规规矩矩盘在木箸一头的面条吹了又吹,小心翼翼放进嘴里。
面条的劲道,汤汁的鲜美,这回她是完完全全地品味到了。
一碗素面而已,为什么能这么美味?
“这可不是普通素面。一碗素面要是卖我十文,他就别想见到明天的太阳了。”李鹜说:“这是拿时节鲜菌炖的鸡汤来煮的面,起锅时还要往面上浇一勺老卤。”
沈珠曦吃惊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除了瞎子都知道你在想什么。”李鹜说。
沈珠曦摸了摸自己的脸,她的心思,难道真的这么好懂?
沈珠曦这人有个毛病,吃什么都容易腻,所以她在宫里用膳时,桌上总是琳琅满目的餐食。到了民间,不是吃饼就是喝汤,桌上的餐点单调得可怕,沈珠曦每次都没吃饱,每次都吃不完。
这次的温面,她虽觉得好吃,但也局限在前半碗,吃到一半,她又腻了,不得不放下了竹箸。
“又吃饱了?”李鹜说。
沈珠曦摇了摇头:“吃饱了。”
“吃饱了你摇什头?”李鹜盯着她说:“到底吃没吃饱?”
昨天那事,沈珠曦也知道,她恐怕让这个泥腿子大出了血,现在也不好意思再提出什么要求,又点了点头,说:“真的吃饱了。”
“真是鹌鹑胃。”李鹜嘟囔着,拿过沈珠曦剩的面,三两口就把面吃了个干净,连面汤也一口气喝光了。
只剩两个空碗后,李鹜起身,沈珠曦也跟着站起,见他连账也不付就往外走,忙说:“你忘了付账。”
“月底一起结。”李鹜说。
老板听见了,笑眯眯地说了声:“没问题。”
走出面铺后,李鹜才说:“我在鱼头县,出门不带钱。”
“为什么?”沈珠曦疑惑道。
“钱太沉了。”
这算什么理由?
沈珠曦望向他腰间的荷包:“那这里面装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