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自信?”容洵似是不信。
云羡微微躬身,将手肘支在案几上,道:“这可是我的看家本事。”
从上大学到去地里刨坟,这个技艺早已被她拿捏的炉火纯青。
阵阵寒梅香气袭来,云羡一侧脸,才发现她离容洵那样近,近得她几乎可以看到他眼中的自己。
她脸色微红,猛地站起身来,道:“只是……”
“只是什么?”容洵神色如常,仿佛全然没看见她眼里一闪而过的惊惶之色。
可惜了你这身味道。
“没什么。”云羡笑笑,道:“只怕我菜备的不够多。”
*
夜幕降临,外面很快响起鞭炮声,一阵一阵的,带着要把天都炸下来的决心,响彻云霄。
云羡望着窗外,感慨道:“这样的热闹,在我们那边可鲜少见到。”
容洵也不多问,只将温好的酒递给她,道:“你若是喜欢,朕命人在窗外放给你看。”
云羡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道:“倒也没那么喜欢。”
“京中百姓却是极喜欢的,好像只要炮仗够响,明年便可丰衣足食。”
他不屑的笑笑,垂眸啜了口酒,道:“哪有这样便宜的事。”
云羡握着酒盏的手顿了顿,不由望向他。
他今日似乎话多了些,而看向她的目光,也格外的温和,连带着笑容也多了许多。
“怎么这样看着朕?”
容洵把酒拿下来,只在鼻尖微微一晃,带着几分慵懒和漫不经心,明明是最简单的动作,他做起来却洒脱优雅至极。
云羡托着腮,若有所思道:“我只是觉得我看到的陛下和世间的传闻并不相同。”
容洵神色淡漠,只抬眸望向她,眼中隐隐的有些玩味之意。
云羡斟酌着用词,道:“我看到的陛下每每忙于政务,对于天下大事、百姓民生都了然于心,虽不说比之秦皇汉武,可也算得上勤政爱民,可世间却传闻陛下是个……”
“暴君。”
容洵似乎全然不在意,极轻巧的就说出了这两个字。
“是。”云羡不得不认同:“陛下既知道,为何不想法子改变呢?”
“不过是个名声,明君也好,暴君也罢,都没什么要紧。”
“话虽如此,可……”云羡住了口,她没办法说,暴君的名声是会亡国的。
按照书里的说法,容洵最终亡国被杀,很大一个原因是失了民心,若非如此,萧叙白也不能顺利起兵,坐稳天下的。
她正想着,容洵的气息突然铺天盖地的压了下来,他的眼眸离她不到一寸的距离,她几乎可以听得到他的心跳声。
他捧起她的脸,伸手抚了抚她皱着的眉,黑瞳幽幽的望着她,嗓音哑然:“史书里记了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