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月。”她低声唤道。
轿外的丫鬟忙应了,道:“奴婢在。”
“哥哥呢?”
“大少爷在后面跟着,可要奴婢请他过来?”
徐寄柔绷着唇,迟疑片刻,道:“好。”
轿外没了动静,只听见唢呐、锣鼓吹打的声音,那声音宛若嘶鸣,像是恨不得把这天大的喜事传到天上去。
而盖头之下,徐寄柔的眼前却只有一片迷蒙的红色和微微摇动的珠翠,她用力闭了闭眼睛,长出了一口气,直到耳边响起徐思温的声音,她一颗吊着的心才落了下去。
“哥哥。”她轻声道。
“我在。”徐思温的声音宽厚低沉,令人心生安稳。
“你还生我的气吗?”徐寄柔怯生生的问着,嗓子里“咕噜咕噜”的响着,不觉便带了些哭腔。
徐思温眉目微沉,望着前面不远处萧叙白的背影,一种对于未来的不安感瞬间便席卷了他。
他的眼神幽深而空旷,略顿了顿,认命似的叹息道:“我从未生过你的气。”
徐寄柔眼睛一亮,道:“你能来送亲,我很欢喜。”
徐思温的心底泛开一片酸涩,他能送她的,也就只有这一程而已。
他勉强扯出一抹笑意,道:“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本就是该欢喜的。哥哥希望,你能一直这样,欢欢喜喜的过日子。”
“我会的,哥哥。”徐寄柔沉湎于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幻想之中,不觉浅浅一笑,连目光也缱绻温柔,道:“能嫁给萧公子,我这辈子便都是欢喜的了。”
徐思温没说话,只是垂了眸光,敛去了所有的笑意。
他是男人,自然比任何人都明白,萧叙白看向徐寄柔的目光意味着什么。他的眸色深不见底,有算计,有估量,却偏偏没有感情。
用家世和权势来稳固一段婚姻,自然是足够了,只是可怜了徐寄柔待他的一片心。若是她当真认命也就罢了,若是她还贪恋那点子温柔,只怕日子久了,便要生出怨怼来。
徐思温想着,伸手轻轻触了触那轿子,上面雕刻得繁花似锦,好像只要花团锦簇,便能过出烈火烹油般的日子来。可到头来,也只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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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伍很快便在萧府门前停了下来,徐寄柔被扶着与萧叙白行了礼,而徐思温只是坐在一边,静静的喝着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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