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曾经在生死存亡之际告诉过他,她要那盒子,是为了回家。
她知道他不信,便没再说下去,只将那发面糕掰开,分给他一块。
“你若是要去凉州,不必这样麻烦。”容洵喝着酒,接过她手中的发面糕,道:“等空了,朕陪你回去,你想待多久都行。”
他说着,目光辽远而寂寥,像是零落成泥的星子,再也回不去天边。
“不是凉州。”她苦涩的笑笑,道:“是更远的地方。”
她知道他只当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便补充道:“马车去不了的。”
容洵没说话,只静静的喝着酒,眸光静如潭水,可眼底分明有浮光掠过,半晌,他突然开口:“那盒子,朕已经给你了。”
“什么?”
云羡瞬间便酒醒了一半,她看向他,激动得无以复加,连身子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容洵垂了眸,目光轻轻落在她腰间的扇坠上,道:“将来你会明白的,带好它。”
云羡不解的望着他,食指指腹反复摩挲着那扇坠,久久都不肯离开,像是抓着一根救命稻草似的。
原本,这也是她最后的希望。
“一定”。
她郑重承诺着,朝着容洵粲然一笑。
容洵亦看向她,轻轻的勾了勾唇。
无端的,她就这样相信他,而他,竟也是懂得她的信任的。
*
直到太阳初升,福瑞来请容洵上朝,两人才不舍的放下手中的酒囊。喝了一夜,其实酒囊早就空了,可这晚上太过美好静谧,他们都舍不得离开,哪怕是装装样子也是好的。
酒不醉人,人自醉。
容洵站起身来,将蜡烛和小半块发面糕递给她,道:“朕只许了一个愿望,还有两个,送给你罢。”
“愿望还有送人的?”云羡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容洵神情淡漠,语气却不容置疑,道:“朕说可以,就可以。”
云羡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又看向手中的蜡烛,虔诚道:“那就请蜡烛仙人保佑,我们都能快快乐乐的。”
“还有一个。”容洵淡淡开口,他蜷紧了拢在袖中的五指,道:“给你自己的。”
云羡闭上眼睛,认真把双手合十,道:“蜡烛仙人,我这个愿望很重要,一定要实现……我要我们都长命百岁,活到寿终正寝的时候。”
容洵似是松了一口气,连手指都虚张开来,他眼底流淌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情绪,道:“不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