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我不懂,可自从我嫁给轻舟,我才知道与爱的人在一起意味着什么。一样是过日子,可有他的日子,却胜却人间无数。”
昭阳公主说着,微微的红了眼眶,道:“哪怕他现在去了,我也清楚的知道,嫁给他是我这辈子最正确的事,我不后悔。”
她低低的叹了口气,道:“阿姐知道,你心里装着把尺子,选秀于你,不过是制衡群臣的工具。可我总私心盼着,你能从中找到一个合意的女子,你身边能有个知冷知热的人。”
福瑞见容洵冷着一张脸,忙递了帕子给昭阳公主,温言劝道:“殿下是知道陛下的,陛下心里只有天下,并不在意这些儿女私情。”
昭阳公主看了容洵一眼,无奈道:“什么天下?说到底,这些都是身外之物,只有日子是自己一天天过的。”
“啪”的一声,容洵将手中的折扇收好,顺势插在腰间,道:“阿姐到底看上哪个女子了?”
昭阳公主有些心虚的眨了眨眼,嘴硬道:“什么叫我看上哪个女子了……我不过是觉得刘云羡还不错,至情至性,甚是有趣,倒比寻常的闺秀强多了。”
容洵轻咳了一声,薄唇抿成了一条线,道:“她的确与众不同,却与朕未必相合。”
“这叫什么话?”昭阳公主恨铁不成钢,道:“陛下若喜欢她,自该多与她接近,难不成等着姻缘从天上掉下来么?”
“朕没喜欢她。”容洵斩钉截铁。
昭阳公主张了张口,正想再劝,便见前面两个女子争执得厉害,其中一个瞬间翻到了湖里。
她心里一惊,忙道:“陛下!快去救人!”
福瑞幽幽道:“殿下说的哪里话,陛下身份何等尊贵,怎能屈尊去救一个庶人?陛下,奴才说的可对?”
“陛下!”
他猛一转头,却发现容洵已不见了。
福瑞急出了一身的汗,他举目四望,搜寻着容洵的身影,只见那抹苍青色已出现在了湖边,转瞬便跳了下去。
“祖宗哎!”福瑞一跺脚,朝着湖边冲了过去。
*
云羡在湖水中挣扎着,忽上忽下,连头顶都湿透了。
宽袍大袖裹在身上,宛如一根粗绳,将她束缚得紧紧的,她拼命踩着水,可头怎么都探不出水面。
她能感觉到,自己渐渐沉下去了。
没想到她一世英名,竟然会死在湖里,真是窝囊。
窝囊透了。
云羡不想放弃,她想活着,可是因为湖水太冷,她的手脚都到达了酸痛的极限,只是机械的划着水,却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唯一的作用,大概就是让她死得更痛苦些。
像是凌迟。
早知道不管秦沅那个蠢丫头了……
云羡的意识开始朦胧,她仿佛看到那个春风得意的自己,正抱着洛阳铲,干劲十足的刨着土…….
再也不能刨土了……
她绝望的想,以后,轮到人家刨她的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