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说着,一边自去沏了两盏茶来,一盏端到刘行止面前,一盏放在徐慈心身侧,柔声道:“父亲,母亲,定是我昨日说的话重了,伤了您们的心。我昨日一夜未睡,细细想来,此事我虽有些许委屈,可父亲、母亲的心里只怕都比我苦上百倍的。我自小未在父母面前尽过孝心,倒是阿念替我做了许多,说到底,还是阿念吃亏多些。”
“我这样咄咄逼人,不仅让父母为难,更让妹妹寒心,实在是……”云羡说着,不觉低下头去,轻轻的啜泣起来。
徐慈心本就内疚,如今见她懂事,心里越发的心疼起来,忙拉着她的手,道:“阿弥陀佛,好孩子,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
云羡顺势滚进她怀里,带着哭腔,道:“我只恨自己不能消失,我在相府里,只会让父亲蒙羞,让母亲难过。”
徐慈心叹息道:“你这是什么话?你是我的女儿,是这府里堂堂正正的嫡出大小姐,你不在相府里,还能在哪?”
云羡道:“母亲,您还是让我回凉州去罢!若不是兰蕙提点我,我都不知道自己竟给父亲、母亲添了那么多麻烦。”
“兰蕙?”徐慈心抬头看了兰蕙一眼,有些不可置信。
兰蕙没想到云羡会提到自己,连忙跪了下来,道:“夫人明鉴,奴婢自小在府里长大,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奴婢是知道的,定是大小姐误会了。”
云羡忙小心翼翼的拽了拽徐慈心的衣袖,道:“母亲别急,兰蕙也是好意,她只是告诉我,京城不比凉州,处处都有规矩。我不懂规矩,也没什么见识,上不得台面,连身边的丫鬟也是不配在人面前侍候的。”
“大小姐,奴婢何时说过这种话?您不能……”兰蕙心下一急,忍不住大喊起来。
“放肆!”徐慈心的一双美目上不觉添了几分怒意,道:“小姐在这里说话,哪有你开口的份儿!”
兰蕙忙住了口,还是徐慈心的配房张嬷嬷忍不住求情,道:“夫人、大小姐,这其中必定是有什么误会,兰蕙她是夫人您看着长大的呀,她年纪虽小,分寸还是有的,不会乱说话的。”
张嬷嬷说着,不自觉的看向云羡,赔笑道:“大小姐定是听错了。”
徐慈心本就耳根子软,听兰蕙和张嬷嬷说着,心里也动摇起来,云羡从小未教养在她身边,秉性如何,她并不清楚。她这样想着,看向云羡的目光也就犹疑了些,道:“云羡,兰蕙我是知道的,她性子虽活泛些,可规矩还是懂得的。你是不是……”
云羡乖顺的点点头,道:“母亲说的是,定是我听错了。”
徐慈心舒心的一笑,示意张嬷嬷扶兰蕙起来,道:“无妨,日子久了,你就……”
“方才兰蕙还安慰我呢,让我别吃心,她说咱们府上对外虽称我与阿念是双生姐妹,可京中的人未必会信,素来选秀最重血脉,想来就是因为这个,陛下才一定要阿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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