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罢,不碍事。”拈花随手挥了挥,让他起来,总感觉柳澈深有些不开心了,不过他面上没什么表情,开不开心也看不出来。
拈花便也破罐子破摔,当作没看出来,本来就是徒弟嘛,哪能这般闹脾气,人家比他拜师还早些呢。
拈花去不远处盖好的屋子转了一圈,里面已经有了一张床,还差一张。
她又散步似的去了趟啄木鸟那处,那边忙得热火朝天,不过还是看在她的面子上,给加紧赶了一张床出来,这样便是正好两张床,刚头两个弟子都能收容。
拈花将被子交给柳澈深,他接过被子,看了眼被子,很低声地问,颇有些低落,“师父,我也要睡那里吗?”
“那是自然,你总跟师父睡在一起像什么话?”拈花义正言辞地开口。
柳澈深眼帘微掀,看了过来,他的眼神太干净,干净到让她有些不忍心,总感觉他还小,这样赶出去,似乎有些伤他的心了。
她其实都是顺口胡诌,她倒没怎么觉得不像话,只是很尴尬,毕竟白日里那番话他也听见了,再睡在一起便有些奇怪。
拈花当做没看见,装聋作哑,“乖乖去罢,别欺负你师兄,毕竟也吃了不少苦头。”
柳澈深没有说话,像是听进去了。
拈花也没再多想,到了夜里,便自顾自睡下了。
外头月色正浓,夜很是安静。
她半梦半醒之间,感觉有人轻叩屋门,她翻过身,看向门那边,外面敲了三声,很有耐心地等了一会儿。
拈花趴在被子上,懒得起来,“谁?”
“师父。”门外那人低声唤她,这么夜深人静,显得他的声音极为好听。
拈花听到他的声音,心跳都快了一分。
“怎么了?”她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紧张,连带着心口都发紧。
他站在门外没有进来,明明门没锁,他一推就能进来,却没有推,而是站在门外,很轻地说,“师父,我不舒服。”
拈花听到这话当即掀开被子下了床,往门口走去。
打开门,他就靠在门旁,身上的衣衫穿得极为端正,月光落在他身上泛起光晕,是迷惑人的好看。
“哪里不舒服?”拈花见他这般伸手摸他的额前,也没有发烫。
她一时间有些不明白,正要收回,柳澈深却抓住了她的手,视线落在她面上,很轻地开口说,“师父,弟子难受的睡不着。”
拈花感觉他掌心的温度顺着手慢慢传来,确实有些烫,“哪里难受?”
“想得难受。”柳澈深看着她,说的很轻,像是和自己说。
拈花听不清,凑近去听,“你说什么?”
她凑过去,他却不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