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摊开的纸就在桌子上,木娟娟却不识字,怒问道:“我丢啥人了?”
“今有楼子大队六组社员损坏国家财产,殴打国家干部,为维护社会安定团结,特判劳改一年。”文开东没好气的读了一遍。
木娟娟顿时瘫在地上,哭嚎道:“我不去,我不去,我没有损坏国家财产,那是秀英的房子。”
文开东见她如此,厉声道:“你跟我说说你们都干了什么,都有谁去了,去之后发生的所有事都说一遍。”
被吓傻的木娟娟此时也顾不上哭嚎,细细的将这两天的事都说了一遍。
文开东听完后心里有了数,站起身边出门边道:“你待在家里哪也别去,我去打听打听消息。”
出门后,文开东拿出文书又看了一遍,说是劳改一年却没说地点和时间,这文书还是直接送到家里的,有些奇怪,平常这样的文书都是送到公社的,人也是直接带走,哪有让自己回家的。
但是送文书的人身份是真的,文书上的章子也是真的,他有些糊涂,他一个人坐在大队部的办公室里仔细的想着每一个细节。
木娟娟说是一个年轻人带着人把他们抓走的,第二天就被放了,文书却早一日被送到家里了,现在的情况应该只有找秀英才能搞清楚了。
而那个年轻人一定是贺子谦,文开东知道,只有他跟秀英关系好,家里还很有背景,若是如此,这件事还有转圜的余地,他相信秀英是个善良的孩子,不会忍心将这么多亲人送去劳改,尤其是秀英虽然不愿跟他们来往,对几个弟弟妹妹却很好,怎么会让弟妹没人管呢。
想通这些后,文开东一个人骑车朝大路边走去,幸运的搭上了个拉煤的车去了县里,他已经知道秀英在县城有个住处了,直接就按着名字找过去了。
天色有些晚了,文开东低一脚高一脚的走着,仔细对着门牌号,终于在天黑透前找到了。
轻轻敲门后,里面问了声是谁,文开东大声应了,出来开门的是贺子谦,文开东觉得又吃惊又欣喜。
年轻男女在一个院子里,文开东心里也很是看不惯,可两个娃娃从小一起长大,倒也不算太说不过去,可事情跟他想的差不多,他的支书位子大概能保住了,若解决不了,今天就是他当支书的最后一天了,家里出了个劳改犯,他也要跟着干最重的活,哪还当的了队长支书什么的,他这辈子怕是要有挨不完的骂了。
三人在屋里坐下,文秀英默默的倒了杯水,贺子谦也没有说话,只拿出了白天办好的断绝关系的申明,还有昨天来闹事的所有人的劳改文书副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