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英呀,你怎么有话不一次说完呀,他可以随意出门了吗?在外过夜真的不要紧吗?那你可千万别跟人说这事。”苏君彦心砰砰砰的跳,若不是老周拦着,他早就去镇上见他了,他出不了门,可自己是自由的呀。
现在他终于要来了,怎么能不令人激动呢,信里很多话总是不方便说清说透,满篇的借语,读起来真是不畅快。
文秀英轻笑一声:“您别担心,周老师的问题估计是已经解决了,他都要回去了,这回应该是来跟您告别的。”
苏君彦的手有些抖:“什么?回去?是回城吗?”语气里有些哽咽,都快十几年了,终于可以回去了吗?他的战场不在这一群懵懂的顽孩中,他的世界早已被尘封多年了。
“是啊,不只是回城,工作也恢复了,周老师这几天一直在收拾东西,他说要来住一晚,我估计是到县城来,直接坐车去省城转车。”文秀英打心眼里为周老师感到高兴,从前她不懂,如今她真真切切的知道周老师的生活处于怎样的落差中。
“这么急呀?”苏君彦激动着,心里的失落却更甚,他还有很多问题想要请教,若再多给他一些时间,或许真的能找到那个地方。
他刚一说完就挤出笑容自问自答道:“是该着急,如果是我怕是一晚上都等不了了。”
见苏老师脸上表情数变,文秀英安慰道:“老师您别急,周老师都回去了,估计您回城的事也不远了。”
苏君彦脸上一松,却摆摆手道:“我不急,过三五年再说。”
两人又说了些其他见面的细节后,文秀英回了家,她心里有些感慨,苏老师原本的计划大概就是三五年就能干完手头的工作,谁知他在这片黄土地上一待就是三十年。
作为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文秀英只为那个巍峨的博物馆感到骄傲,偶尔路过走马观花的看过几眼,如今与苏老师相识,才不由感叹到底是什么样的魔力让一个城里人在可以离开时,在这待到鬓边染霜。
要知道过上十来年,很多年轻人都跑到外面去打工,鲜少回来,这里从寂静到喧闹再重归萧条寂静,只是那一瞬间的事情。
她现在有些后悔,前世因着文化浅薄,对那些作古的人和物不感兴趣,没有仔细观赏,里面密密麻麻的介绍也只是随便看了一下,没记住多少,要不然现在还可以帮苏老师理一理头绪。
文化上的事帮不上忙,但是她还能做点别的事呀,明年她就可以到县城来读书了,到时一定要多跟着苏老师长长见识,说不定还有机会当一回历史的见证者,想想还有些激动呢。
回到家看了看存货,周老师要走了,总得送他点东西吧,尤其是路上要坐好几天的车,吃食不能少,鸡蛋最抗饿了,可大头都给贺子谦带走了,只好再准备点别的吃食了。
正忙乎个不停,却被敲门声打断,来人是她记忆里总是与人疏离冰冷的章钢。
“你是英英吧?贺子谦是我外甥,他让我来找你的。”章钢看着年纪不大的小姑娘,心里有些狐疑,谦谦怎么会把那么重要的事交给一个小姑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