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也哭了,闹也闹了,吕满仓却只会问她该怎么办,她说了,他却能找出一大堆困难,说办不到,原来怂是刻在骨子里的。
如今再见到这样一个,面带羞涩和腼腆,白净矮小的男人,她除了冷笑还能说什么呢。
见文秀英一直不说话,跟谁都没打招呼,木娟娟自动理解为害羞,慈祥可亲的笑道:“秀秀,你带满仓出去转转,说说话,我和你舅,你姑商量点事情。”
文秀英坐着没动,反而用锐利的眼神看着众人,轻飘飘的说:“你们要商量什么大事,就当着我的面说吧,我很好奇你们要说什么。”
“这孩子,还不知道害臊,侯家姑你别见笑。”木娟娟笑着跟吕小麦说了一句,又回头道:“秀秀,听话,出去玩吧,我们大人说话,小孩子家家的听什么。”
文秀英忽的站起,用嘲讽的语气道:“我不听,怎么知道你们是怎么把我卖了的。”
“英英,你说什么呢,我们是在商量你的终身大事?”木学农高声呵斥道。
“你还有脸说,谁家闺女十四岁就说婆家了?不,这不叫说婆家,这叫招上门女婿,是娶进来,不是嫁出去,你们白得一个劳力,啥也没损失。”
这些话听在木学农耳朵里,刺耳的不行,一向说一不二的他直接冲过去要打文秀英,文秀英已经长到快一米七的个子,灵活一跳,就躲过了他伸过来的巴掌。
木学农气不过,抄起板凳就扔了过去,文秀英这回不闪不避,却在凳子袭来的瞬间,摔在地上,侧面掩护下,凳子消失又出现。
她站起身,拿着凳子走到屋子中间,坐下后看着其余几人满脸怒气的说道:“我是个人,不是你们用来养老的工具,我的事你们不要管,你们的事我也不想知道,大家相安无事,还可以当亲戚走动,若你们非要逼我,咱们只能一刀两断,成为完完全全的陌生人......”
木学农刚刚平息下来的怒火又一次被她的话点燃:“我们生你养你,你一点不知回报父母,孝顺父母,还说出这种狼心狗肺的话,你的良心都被狼叼走了吗?”
“又不是我要到这个世界上来受苦的,你们生我,却不对我负责,把我作人情送人,让我跟一个你们眼里的老实人结婚,给你们养老送终,我没有这样的父母。”文秀英用尽全部力气吼出这些藏了几十年的话,她只觉身心舒爽。
看着怒不可遏的木学农和木娟娟,以及尴尬的不知是走是留的吕家姑侄,文秀英扑哧一笑:“你们放心,养我的钱和粮我会尽数还给你们的,至于生我之债,我也会还的,送终我一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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