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知道当初为了能回来,是闹了很大动静的,要不是老太太突然走了,这事还无法收场呢。
当文秀英站在老师旁边听她说话时,瞥见了老师登记的家庭信息,她的脑袋一下子嗡嗡作响,老师说的话她一句都没听进去。
那张登记册上赫然写着:父亲 文开东 母亲 木娟娟
是啊,难怪学习叔一直拿着户口册看,原来是奇怪自己的姓氏,她现在回来了,就该叫木秀英了,平时大家都不会喊她大名,她从未觉得有什么不对,现在要上学了,自然是要叫大名的。
她努力了这么久,以为从源头上彻底改变了,以为她可以做一个无忧无虑的长大正常嫁人的闺女。
无须招上门女婿,无须低人一等的在村里活着,无须承受两头都是爹妈,承担着女儿的义务,却没有真正享受到作为女儿该有的爱。
四年了,原来这一切都只是个笑话罢了,她一心觉得自己正像一个普通孩子一样,爸妈疼爱重视,哥哥喜爱,家里日子蒸蒸日上的好家庭里。
她费尽心思拿出她能拿出的一切物件,只为了可以让家里的生活好一些,她为此感到充满喜悦和成就感,觉得自己是个有用的人。
原来这都是一场笑话罢了,她前世最痛恨的就是自己被送人,遇上喜欢的人只能退缩,因为她没有资格嫁人,今生,她以为她可以堂堂正正的嫁人了,可以无忧无虑的长大,不受他人异样的目光。
真是太可笑了,一切都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她仍然是一无所有,这个世界没有人可以是她的依靠,她只有自己一个人,一个人。
曹老师看到眼前的小姑娘怎么眼泪掉下来了,不由伸出手去擦她脸上的泪珠,还把她搂进怀里哄道:“不哭不哭,上学了就可以有很多小朋友一起玩了。”
文秀英从自己的思绪中跳脱出来,强忍着泪水笑道:“老师,我不怕上学。”
看着眼上还挂着泪珠的小姑娘笑着说自己不怕,那副故作坚强的样子让曹雅莉心疼极了,她松开她,笑道:“文秀英真乖,先去教室找个位置坐吧,老师一会儿就过去。”
文秀英点了点头,由木学习带着去找教室,路上木学习几次欲言又止,刚才的情景他已经猜出来,家里是瞒着秀秀的,只是她知道后,竟然没吵没闹,可是难过的眼见的,从出来后,她一直表现的坚强勇敢,却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了,眼神里少了些天真,多了些坚定。
这个他只见过几次的小侄女,总觉得与其他小孩子不同,似乎格外早慧些,上次粮食的事情,她只简单说了几句,他就不由觉得她已经明白了这场戏的来龙去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