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谌在捱了那五十下大板后,卢氏便来了趟公府,哭天抢地,同她好一顿倾诉。
话里话外都是,要让陆之昀放过他这独子一命,先前他吵嚷着要砌墙,卢氏也没有拗得过他。
卢氏也知道,陆家能有今天,陆谌能坐稳康平伯的这个爵位,都仰仗着陆之昀在朝中的地位。
所以便到老太太这处,想要看看有无缓和这叔侄俩矛盾的方式,等她回去后,也自然会好好地规劝陆谌,别再同个愣头青似的,整日就想着弹劾自己的五叔。
沈沅听罢,芙蓉面蓦地便沉了几分。
她就觉得,陆之昀在朝堂上果然是发生什么事了。
而且给他气受的人,竟然还是陆谌。
她重活一世,原本对陆谌这个男人,连怨恨这种情绪都没有了,看到他时,也只当他是个蝇虫侄儿。
陆谌无论做什么,她的心里都不会掀起任何的波澜。
可直到今日,当沈沅听见了陆谌竟是在朝中给陆之昀使了绊子时,她的心中突地便涌起了许久都未曾有过的怨怒。
其实这件事若是换成旁人,不是陆谌,沈沅也会生气,只是陆谌于她而言毕竟是前世的丈夫。
再添了这样一层的身份,沈沅对陆谌的不满难免更多了些。
等陆老太太说完,也瞧见了沈沅面上流露的不豫。
却说在沈沅这样柔弱美人儿的面上,是很难瞧出这样的愠色来的。
陆老太太不禁多打量了沈沅几眼,沈沅也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忙虚心请教道:“那祖母的意思是?”
“等过几日,谌哥儿的伤应当也能养的差不多了,你就在远香堂置一场家宴罢,咱们陆家人丁众多,陆谌算是他这辈中,最出息的了。家宅不宁,难免生祸,原本他们叔侄之间,在朝廷中也应当是互相照应的关系。今儿个他弹劾他,明儿个他再用些强权打压他,这都不是好的迹象。在家宴上,让他们叔侄两个坐下来好好的谈一谈,你也劝着你家官人,那日一定要来参宴。让谌哥儿和他把话说清楚,这样的事,以后就不要再发生了。”
沈沅默了一瞬,并没有给陆老太太肯定的答复。
她了解陆之昀的性情,他的眼中可揉不了什么沙子,至于他到现在还忍着陆谌的缘由,沈沅却是猜不透的。
不过这场家宴是应该置办的,她得让陆谌过来一趟。
这回,沈沅决意以长辈的身份好好地责问责问他。
他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要这么没脑子地去针对他的五叔?
不管陆谌有什么样的理由,官人在她的眼里都是受了委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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