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草在一边看着,没打扰他们,毕竟险些失去的痛苦,必然是肝肠寸断的,总要给他们一些“治愈”的时间,真真切切的看到了,听到了,感受到了,痛苦才能快速的减退。
只不过,这看着看着,怎么好像有点不对味儿,定北王这是觉得自己要死了?
“王爷多虑了,我只是暂时用银针封闭了王爷的感官,所以才什么都感觉不到,费了那么大的劲儿才将你救回来,怎么可能轻易让你死了。”虽然有点破坏气氛,小草还是不得不开口,毕竟这误会大了,太过伤神,对谁都不好。
哭的人都愣了愣,所以,搞半天是闹了乌龙吗?气氛莫名有点尴尬。
不过,那股子让人心酸不已的悲痛,瞬间就消散了许多。
好似为了证明自己的话,小草顺手就拔了定北王身上两个银针,还是腿部的,然定北王体会一下彻骨的疼痛,好好感受一下还活着的感觉。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定北王惨叫出声,却只到一半,就生生的憋了回去,只是那张脸快扭曲得变形了。而小草又死死的按住他的腿,没让他动弹半分。
小草顺手又将针扎回去,疼痛消失,定北王身体一下子软了下去,就这么一会儿,额头上就渗出了汗珠,疼痛难忍,但是,却让他感受到最初受伤时的感觉,而不是后来,好似已经麻木了,日月无光,浑浑噩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彻底沉沦进去。
不是回光返照,他的情况并没有变得更糟糕,他还有可能……
从绝望到期望,只需要一瞬间,只是那嘴边的笑容没有完全绽放,就消失了,期望到失望,也只需要一瞬,就算他不死,他也将成为废人,再也站不起来,甚至坐不起来。
定北王垂下眼脸,掩去眼中的痛苦,告诉自己,能活着就很好了,至少还能让祖母跟小妹有个寄托,死了,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这么一闹,老太妃的情绪稳定了些,“小北,别胡思乱想,你会没事的。”
他麾下的将士也将眼泪给憋了回去,“是啊,王爷,闻人姑娘可厉害了,她一定能治好你的。”他们现在对小草,当真是充满了迷之信任。
当定北王扛起定北郡王府,继承父辈的遗志,镇守北疆,他就将他所有不该有的东西都深深的埋葬,任何时候,都要挺直了脊梁,不会痛苦,没有软弱,只有无所畏惧,百折不挠。
刚才的失态,只是太过不甘,太过不舍,自以为临死了,放纵了自己。
所以,只是这短短时间,穆北看向小草的时候,就像变了一个人,眼神坚毅,带走一点浅淡的笑,“想必小妹他们说的就是姑娘了,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他日若有需要,穆北必竭尽所能,报答姑娘。”不管多狼狈,也不损气度。
对他这么快速的转变,小草心下诧异,转而又觉得理所当然,年纪轻轻就能被认可,镇守一方,而且能得麾下的人如此拥戴,又岂会是泛泛之辈。
“王爷不必如此,就如你一样,我也只是做自己该做的事情,不仅仅是职责,也因为挚爱。你镇守北疆,守护祈朝,是有所求吗?”
定北王眼中闪过一抹奇异的光芒,“没错,职责所在,亦是挚爱。”
因为肩负的责任,也因为挚爱这个国家。
小草笑了笑,“接下来需要给王爷好好检查一下伤势,在确定治疗方案,然后才能知道能恢复到什么程度。这个过程中,不会给你隔绝感官,王爷做好准备,还要保持清醒,我需要从你口中知道更详细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