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子说这句话时,语气异常的淡定,就好似这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了。
乔鹿却脑袋嗡的一声,炸了。
……
跌跌撞撞地跑到医院时,圆子正在吊点滴。
乔鹿扑过去,声音颤抖,泪流满面地问:
“为……为什么这么快就打掉?不是约好要三天以后么?”
圆子穿着病号服坐在病床上,身体瘦弱极了。
她的脸色呈现着病态的苍白,却在乔鹿面前无力地微笑:
“我怕夜长梦多。所以就花了些钱,让医生提前帮我做了这个手术。”
乔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她握着圆子的手,后悔不已地哭。
她不停地道歉:“对不起,圆子。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圆子一脸茫然,她怔了怔,忙抚了抚乔鹿的小脑袋,问:
“鹿,你怎么了?好端端的,为什么要道歉?”
乔鹿拼命摇着头,懊悔不已。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劝你来流产的。我……是我自私,是我不能感同身受。我太蠢了,我从来就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
圆子低低地笑了一声,“我当是什么呢?”
她帮她擦了擦眼泪,“没事,不怪你。就算你不说,我也会来打掉这个孩子的。只是迟早的事而已。”
“不。不是的,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怂恿你,你就不会……”
乔鹿越哭,眼泪就越多。
这简直就是她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
天,她怎么会做那样的事?
那可是她的好闺蜜啊。她怎么可以这么伤害她?
圆子从床头柜上抽了两张纸巾,帮乔鹿擦干眼泪。
“好了,别哭了。真不怪你。这件事和你没关系。我说了,我迟早会流掉这个孩子的。
我和他……没有可能。”她苦涩的说。
乔鹿望着她,声音哽在喉咙里,出不来,下不去。
圆子继续平静地说道:“没有父亲的孩子,生出来只会遭罪。就像昭昭一样。”
她看向窗外,阳光照在她的脸上,又增添了几分病态的苍白。
她就像一张透明的纸,薄弱至极,总是轻而易举地受伤,却要苦苦地撑着。
但好在,她习惯了。
“鹿,你知道么?”她望着窗外一支雪梅,“我再也不会去喜欢一个人了。”
乔鹿的嘴唇哆嗦了一下,眼泪又涌现了出来。
“我原本以为,他纠缠我的那段时光,是因为他像过去一样依然爱着我的。
可我直到现在才知道,他只不过是在玩儿我,目的就是为了报复我。报复我当年甩了他。”
“呵呵……”圆子笑了,眉眼像冬雪里开败的枯草,“报复也就罢了,只当我是欠他的。可是,他居然喜欢贺语雯。”
她看向一直倾听的乔鹿,眼神呆滞空洞。
“鹿,我其实一直不明白,他既然喜欢贺语雯,何必又要和我发生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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