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只是一个视线交汇,独孤意便策马奔了过来。
燕爵皱眉,本要将孩子放在年玉身旁的他,看向年玉之时,瞧见虚弱的她,脸上再次骤起的痛苦,更是疑惑,可此刻的情形,已由不得他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独孤意的剑已经袭来,几乎是想也没想,燕爵将孩子抱在了怀里,迎上了独孤意……
马车上,饶是年玉也觉得恍惚,马车不知何时已经停下,可她的肚子……
本已经停下的痛,却再次袭来。
这是怎么回事?
恍惚之后,年玉的脑中生出一个猜测,那真切的,和方才如出一辙的疼痛,亦是让那猜测渐渐肯定。
双生……
她的肚子确实比寻常怀孕妇人的大,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的肚子里,竟是装着两个生命!
脑中一瞬,想起了那日的梦,可那仅仅是梦,不是吗?
来不及消化这一切,那再次袭来的阵痛,越发骤烈,提醒着她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她必须再次打起精神,年玉咬牙,暗吸了一口气,方才生下那个孩子已经累得虚脱的她,半分也不敢休息,不得不再次鼓足了劲儿。
耳边那婴儿的哭声不断的传来,伴随着刀剑之声,那画面,说不出的诡异。
护卫马车的将士,在独孤意的杀戮之下,渐渐溃败,到最后,只剩下燕爵一人。
天际,已渐渐泛白。
那时,燕爵在马车下,一手抱着襁褓,一手握着剑,迎着不断朝他袭来的独孤意和千军万马,身上,已经落了好几处伤口,鲜血从伤口处流出来,那襁褓之上,已分不清那是方才孩子出生之时染的血,还是他的血,只是那未曾停下的婴儿啼哭在耳边回荡着,似时刻在提醒着他,不能倒下!
身后,年玉的声音传来,眼前这形势,似乎已到了绝境。
燕爵紧握着手中的剑,那双眼里,一片血红,狰狞的面孔,宛如凶猛的野兽,挥着手中的剑,仿佛最后的挣扎。
他没想到,他燕爵……竟是要死在这里吗?
死在他亲舅舅的手上!
燕爵心里恨,可身体流逝的力气在告诉他,他应该没了希望,甚至渐渐的,连耳边的声音都变得虚无,鲜血从眼前落下,眼前的人影亦变得模糊……
突然,他的视线里,那战马上的独孤意回了一下头,那神色间,好像有些乱了,如临大敌,下一瞬,只听见他一声命令,却听不清楚他在说些什么,须臾,那些齐齐攻向他的剑,调转了方向。
燕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得了片刻喘息的空隙,燕爵用剑撑着自己的身体,下意识的看向怀中婴儿,不知何时,他已经停止了哭泣,那双眼紧闭着,可那张脸,却让人清晰的感受到生命的力量。
稍微缓过来的他,耳边周遭的一切又渐渐变得清晰。
那战鼓声,刀剑声,冲锋声,交织在一起,燕爵看过去,视线所及的地方,一片混乱,可纵使混乱,他也依稀看得见,独孤意的人在不断的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