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倾一行人去东黎的行程,不过半月多的时间。
这些时日,新帝赵逸新赐了府邸,王府就在大将军府的隔壁,两个府邸比邻而立,大将军楚沛专程命人拆了一部分院墙,将清雅小筑划归到了新王府里。
楚倾走后,年玉日日去将军夫人那里请安,每次,楚湘君亦是在那里,年玉做着一个儿媳该做的事,多数时候聊着家常,皆是中规中矩,她的脑中亦是在暗自数着日子,等待着楚倾的归来。
日子一日日的过去,楚倾离开已经半月,随着楚倾归期的越来越近,年玉的心里越发的急切,不知从哪一日起,年玉每每到下午,便带着秋笛一起从王府出来,到城门口的茶楼里,一坐就是一下午,到了傍晚时分,才会回王府。
这一日,年玉如往常一样,坐在茶楼二楼靠窗的位置,看着城门口的方向,期待着视线里,那一抹身影的出现,可这一日,她没有等回楚倾,却是等来了另外一人。
视线里,那张脸出现的一刹,年玉端着茶杯的手不由一颤,甚至连杯中的茶水也是洒出了些许。
“小姐,你……”
一旁,秋笛忙的拿着绣帕,替她擦拭着衣服上的茶水,瞧见年玉眼里的神色,秋笛亦是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瞧见从楼下经过的人,那露在外的半张脸,让秋笛也不由一怔,下意识的开口,“阴山王……”
他……他怎么来了北齐?
她可没有忘记,这阴山王对小姐素来不善,甚至,那赵映雪假扮小姐之时,亦是受了那阴山王的诸多刁难,他……
想到什么,秋笛亦是看向年玉,“小姐,那阴山王……奴婢听说,这次西梁皇帝派来参加皇上婚礼的,是大皇子,可为何……”
秋笛满脸凝重,那眼里亦是有对阴山王的恐惧。
年玉看在眼里,眉峰亦一直皱着。
她如何不知道,这次早就有消息说西梁派来的人是大皇子?
可阴山王却是来了,而他那一身打扮……
年玉起身,继续看向楼下。
那马上的男人,已经是一个背影,可纵然是背影,她亦是深深的记得那张脸。
上一次,那阴山王来北齐,声势浩大,一袭紫衣,肆意张扬,分外惹眼。
而这一次……
年玉目送着那马上的素衣身影越走越远,那一袭青衫,若非刚才亲眼看到那张脸,她真的怎么也无法相信,那个男人竟也能如此低调。
而他此行身旁跟着的人,也只有一个!
他这样的出现,这般的反常,意味着什么?
年玉敛眉,紧紧的攥着手中的茶杯,不知为何,心中一股不好的预感浮现,越发的浓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