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依旧记得,那一日,清河长公主眼里的绝望。
谢运钦新纳不久的妾室……
她不知道,以她的身份,今日竟也来了皇上的宴会?
而此刻这局面……
“你快放开我家夫人,你休要赖着我们,我们刚刚都说了,你女儿的死,和我家夫人没有半点关系,你可知道我家夫人是什么身份,你再不松手,伤了我家夫人,有你好果子吃!”二人之间,隔着一个丫鬟。
那丫鬟极力的想要掰开妇人抓着五姨娘手腕儿的手,口口声声唤着的“夫人”二字,听在年玉的耳里,分外刺耳。
夫人?
左右不过是一个妾室,怎的成了夫人?
而这一声“夫人”怕也是经过了那谢运钦的默许。
想到此,年玉的眉越发皱得紧了些,那谢运钦竟这般没将义母放在眼里了吗?
年玉看向清河长公主的背影,眼底难掩怜惜。
而此刻,除却在场的人,人群中央,被围着的几人也是看到了清河长公主。
那小夫人在妇人的拉扯之下,原是一脸慌乱,看到清河长公主,眼睛倏然一亮,正在那时,挡在她身前的丫鬟,趁着那妇人的注意力转向清河长公主的一瞬,猛地一用力,掰开了她抓着小夫人的手,再用力一推,在那力道之下,下一瞬,妇人一个踉跄,生生往后退了几步。
也是就在那一刻,得了自由的小夫人,第一反应便是跑向清河长公主,躲在了她的身后,“公主殿下救我,这人非拉着妾身,说什么妾身害死了她的女儿,可妾身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更是万万没有害什么人……”
“你住嘴,你个杀人凶手,还有脸在这里装可怜,你个狐狸精,我要让你给我的女儿偿命!”妇人不待她说完,猛然打断她的话,面目狰狞之间,竟朝着这边冲了过来。
那气势,凶猛凌厉,让人生畏。
当下,芝桃就挡在清河长公主的面前,“放肆,可知道你是在谁的面前,容你如此张牙舞爪?”
芝桃面容亦是冷冽如霜。
这妇人口中骂着那小夫人狐狸精,她是再赞同不过,甚至巴不得那小夫人在这妇人手上受些教训。
可是,这妇人死了女儿,悲伤已经让她红了眼,失了理智,她这般张狂的袭来,伤了那狐狸精倒是小事,可若伤了长公主,那便不是小事。她更是不会容许。
芝桃的这一吼,在场的人,包括那妇人,甚至是身后的小夫人都是一怔,忙的跪在地上。
“公主殿下,你要为臣妇的女儿做主啊,她正是花样的年纪,你看看……”那妇人反应过来,一改方才的张狂,猛地哭出声来。
话到此,更是跪行到不远处那用白布盖着的一处,“她生生的被那个女人从假山上推了下来,折了性命,这般的年轻,甚至还没有嫁人,臣妇知道……臣妇知道她是丞相府的姨娘,可纵然是如此,长公主也不能护着啊,臣妇的女儿这般白白死了,这北齐还有王法吗?”
那妇人,似求助,又似控诉。
言语之间,字字句句,似都防着清河长公主“徇私”。
清河长公主听在耳里,如何不明白她的意思?
当下,眉峰便皱得更深了些,一时间,气氛更添了几分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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