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反省,你竟还敢笑!”不知何时,大家的准备工作都进入了尾声,只能晚上开唱,裴颂走到了裴青延跟前,见他一脸温笑,便顿时铁青了一张脸。
“你要气死我吗!”
“徒弟不敢!”裴青延一下傻了,立马回过神来。
众人知道裴青延面子薄,放下东西便连忙出去。
偌大个场子,就剩下师徒二人。
“去那台子上给我站着!”裴颂大步走到昨晚原麓坐的地方。
裴青延一下觉得羞愤难当,这舞台向来是他唱戏的地方,如今竟成了他做检讨的地方,如何受得住。
但师傅之命,他不敢不听。
裴青延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只剩难以启齿,他站在舞台中央,浑身上下都跟长了虱子一样难受。
“说!你错哪儿了!”裴颂浑身怒火,昨天的事加今天的事,让他怒不可遏。
“我错在不该醉酒险些耽误晚上唱戏。”裴青延按照打好的腹稿快速说了一遍,他想快点儿下去,不想这样难堪的站在上面。
“你检讨了半天,就检讨出了这么个结果?”裴颂险些被气个半死。
裴青延一怔,他还有错?
“你知道那原麓是什么人你就敢跟人家喝酒!我平时都白教你了?”裴颂每一句话都燃烧着熊熊怒火,他太后怕了。
“我知道他是当官的。”裴青延说起原麓,心中不免为自己辩解一番。
“他是个好人,而且也不是我的戏迷,昨日的一切都是误会。”
“是误会!”就是因为裴颂知道了是个误会才更加害怕!
昨天原麓将裴青延一带走,安排原麓来看戏的那人就亲自过来恭喜他,说裴青延背靠了一棵大树,从此不仅他能乘凉,连带着整个东城梨园都能跟着享福乘凉。
裴颂这哪儿还有什么不懂,当即觉得五雷轰顶打在了身上。
裴青延是他和国内戏曲界的泰山北斗们细心浇灌出来传承曲艺的独苗!
不能跟其他人一样!
他裴颂自认不是个什么好人,年轻时也曾为了梨园的将来给达官贵人们送出过个把徒弟,现在梨园活了,他不需要干这种事,所以对徒弟们的感情交往也看管的很严。
那样难的时候都过来了,如今更不需要谁出卖自己。
而且就算是在那个时候,谁都能送出去,就裴青延不行。
昨日巴结原麓的那人说唱完了之后让裴青延出去陪吃顿饭,当时他就有些不愿,怕遇上不好的事,可对方口口声声说那大人物是戏迷,对裴青延仰望不止,他便犹豫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