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似平日那般待外人时,盛气中夹着随和,此时的他眸色暗沉,仿若蕴了冰川的寒气,让人望之生出森冷凉意。
“如果文姑娘有别的念头,从今往后,还请文姑娘不要靠近裕安半步。”
第14章 能让我真心以待的,唯有……
文善儿坐在木椅上,神情呆滞地望着晏云,似是不能理解,他所言是为何意。
“为什么?”她的声音不复轻柔温婉,覆上了一层惶恐不安
晏云淡漠道:“从让裕安送茶,办乔迁宴,到要求今日一同出宫,文姑娘藏的什么心思,莫不是以为我当真什么都不知道?”
文善儿面上血色尽褪,一时间青白相交,脸色很是难看。
她嘴唇蠕动,没能为自己辩驳一二。
少顷,她眼眶微微泛红,承认了自己的心思:“我只是想见云公子你,这何错之有?”
“你我身份,文姑娘仅是存有这想法,便是有悖人伦。”晏云加重声音,“更重要的是,你利用了裕安对你的真心。”
若文善儿今日不将心意表现得这般明显,他或许还可以当作不知,再慢慢让孟鸿羽远离文善儿。
但偏偏文善儿要把那层窗户纸捅破。
他无法确定,文善儿对孟鸿羽的友情,是否自起初就抱有了私心,他唯一能确定的是,现在这二人的友谊,已无法变得纯粹。
往日,文善儿既能利用孟鸿羽为她办一些小事,达成一些微不足道的目的,往后这份欲望就有可能扩大,并化作利刃,将孟鸿羽伤得体无完肤。
他不能默许这个隐患的存在。
听晏云提及孟鸿羽,文善儿不免感到愧疚。
“若是可以,我也不愿利用鸿羽。”文善儿苦涩道,“我从未想过要伤害她,我想要的,至始至终就只有一个机会,一个让我能够陪在云公子身边的机会。”
晏云听得此言,神色微讶。
他没想到,文善儿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面色肃厉,“文姑娘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自是知道。”文善儿苦笑,“我奢望已一年有余了。”
文善儿抚上发间的珍珠步摇,不禁想起同晏云的初次见面。
那是她被送进宫的那一天。
自小到大,祖父和爹娘都告诉她,未来成为她夫君的男子,即便不是这世间顶优秀的,也应当是人中龙凤,万里挑一的存在。
她也一直这么觉得。
可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竟会被送入皇宫,在宫闱中无望地度过余生。
一想到她将要伺候的人,是比他父亲还要大的男人,而且那人还是遭百姓们唾弃的昏君,就连一向愚忠的祖父,也曾在醉酒后说过这位陛下的不是。
她无法接受自己的夫君是这样的一个人,更无法接受,自己的人生毁在了这样的人手中。
绝望困住了她。
入宫当晚,她应当去伺候景正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