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一双娇嫩的手,攒着被沿不放,暗暗使了狠劲儿。
晏云见状,握住她的手,想要一根根地挑开她的手指,可又怕弄痛了她。
孟鸿羽一生起病来,就比小孩子还要任性,即使被蚊子叮一口,都要难受个半天。
因此他完全不敢用力,挑了半天,也没能让她松手。
眼见着药都要凉了,他实在没办法,只能使出终极绝招。
他看向被被子裹住的身子,眼神微变后,伸手隔着被子去挠痒。
孟鸿羽极其怕痒。
怕到光是听到别人要挠她痒,她就受不得的程度。
因此一察觉到晏云的意图后,她立马像伸出头的乌龟似的,猛地掀开被子,探出了脑袋。
晏云没想到她这么快就缴械投降。
他还没做好准备,便被那被子带着,不自主地往前倾身而去。
他下意识地用手臂撑住了身子。
饶是如此,却也贴在了孟鸿羽身上,与她的脸仅有两指之隔。
孟鸿羽因为在被中闷了好一会儿,苍白的面容此时红扑扑的,像是任君采撷的鲜果。
晏云望着孟鸿羽明亮的眼眸,默了一默。
与此同时,孟鸿羽则发挥出了回光返照的气力,一把将晏云推开了。
她嗔骂道:“登徒子!”
晏云悻悻地坐直了身子,故作不在意地道:“即便是登徒子,我也是要挑的好吧?”
孟鸿羽一听,立马不乐意了。
她也坐起了些身子,与坐在床沿的晏云眼瞪眼,“你说说,我哪儿不好了?”
晏云乐了,“你倒说说你哪儿好了?不长记性,好吃懒做,性子还差……”
分明是自己先问的,但见晏云真的掐着手指,一一数落起来她的缺点来,孟鸿羽还是心生不痛快了。
好在晏云懂得见好就收。
他玩笑了两句后,看着孟鸿羽的脸色道:“不过你无论怎样,都是招人喜欢的。”
只这一句话就让孟鸿羽的怒气消散得一干二净,毕竟这已经是她能从晏云口中听到的,为数不多的好听话了。
虽然她也知道,他不过是为着哄她吃药。
果然,晏云下一句话就是:“那招人喜欢的念念,能不能乖乖听话,把药先喝了?”
晏云的好言劝说终于让孟鸿羽妥协了。
她端过那碗浓稠又黑黢黢的汤药,撇了撇嘴后,一股脑地灌入口中。
好不容易将一碗药喝下肚,她吐出舌头,满脸都散发着苦意。
晏云连忙掐了一块蜜饯,送到了她的口中。
嚼了几下,甜酸味盖过苦意后,她才舒展了眉眼。
很快,药起了作用,加之有手炉暖肚,孟鸿羽身子舒坦了不少,困意也上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