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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我”字并未出口,她已然又挨了一巴掌,脸迅速红肿起来。

往常她不喜欢辩解,无论孰是孰非,她都习惯承担,但此等弑妹恶行,她自是不肯承认。

这是她第一次辩解,也是她最后一次。

眼泪砸在地上,没人信她,她就拿出匕首,按照不成文的江湖规矩,以“三刀六眼”地方式戳穿自己的肌肤。

殷红鲜血洒落了一地,从她的肌肤上缓缓渗出流下,她不是想要赎罪,她只是想让最爱的人信她,可惜没有。

她仍记得爹爹背对着她,高大的阴影狠狠遮住她跪下的身躯,成为她一生的阴森阴影,并说了句至今未曾让她忘怀的话:

“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桥下的所有人都看见了你的罪行,你却还要辩解,真是君女不耻。”

那些话凝噎在她的口中,她张大了嘴,没有说话。

后来只能隐约记得,她当时好像想着:

既然连我最爱的人都这样想,那么我就没什么好说了。

既然所有人都认为我性格暴烈而无情无义,那么从此我将用一生来证明我的心迹:

我将不再动任何人一根手指头,给任何人以污蔑我的机会。

那天鲜血不均匀地凝固在身上,像是一道又一道疤痕。

她洗的时候,血染了整个浴缸,连木头棕色的木板都染成了红色。

疤痕易去,鲜血易去,但心中疤痕难去。

她的滞讷反应,让煜恣风一急,直接道:“我不信魏樱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这句话却如有烟花,猛地暴烈在魏樱的心中,炸裂开了她心中难以启齿的角落,然后闪起了微微光亮。

“什么?”她像是不可置信般,又问了一般。

“魏樱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定是有人陷害她,纵使全城的人看见了又如何?为何所有人不愿相信一个正直的人,听她辩解,反而信一个满口胡言乱语之人的鬼话呢?”

那般笃定的话语,冲击着魏樱如履薄冰的心房。

她仍记得,无论她怎样辩解,没人信她。

爹爹为她不耻,娘亲冷哼一声,弟弟说无论怎样都会陪她,哪怕是她错了。

而祝敛则说错了就是错了,大夫人应有承认错误再改正的勇气,其余所有人背地里暗中嗤笑,说想不到魏樱竟会犯如此罪行。

那些她深爱无比的人,不肯信她,如今,一个为世人所不耻的小倌,却肯抛去一切而信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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