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放下茶盏,故意道:“老四跟你不同,她这是大的让着小的。”
时清摇头,不赞同这种说法,“再大也是母父的女儿,再懂事也不应该承受这份不公。”
要么都有,要么都没有。
我愿意谦让是我大度,但你帮我谦让那就是不公平了。
人啊,最忌讳的就是不公。
尤其是皇家这种家大业大孩子又多的大家庭。
“朕就喜欢你这份敢言跟率真。”
时清这种反应才最真实,老四虽然年龄长,但再年长在她面前也是个孩子,心里不可能不难受,只不过没表现出来罢了。
皇上笑了一下,示意时清到御书房门口去看。
时清疑惑地走过去朝外瞧,就望见不远处朝宫门方向走的四皇女手里多了一把伞。
颜色虽不是明黄色,但很明显不像是四皇女进宫时会自己带进来的。
给六皇女的是解暑的冰碗,给四皇女的是炎日下的遮阳伞。
四皇女如果是真的聪慧,她应该懂此举其中的深意。
时清看着那把伞,联想起时鞠那日告诉自己,皇上点了沈媛做主考官,四皇女跟六皇女的人做了副考官,瞬间明白了。
冰碗像是抛出去的一个饵,在等上钩的鱼儿。
唯有这把不起眼的伞,才是母亲对女儿的期望与提点。
“对了,你随朕一同去后宫,朕找你跟云执有点事儿。”皇上起身。
时清好奇的跟在后面,下意识的问,“什么事情啊?”
比自家小辈还像个小辈。
皇上已经在后悔了,后悔为何时清娶的不是沈郁,不然时清可真就是自家人了。
皇上侧眸看她,丹凤眼里带着清浅的揶揄神色,“你猜。”
这还需要猜?
左右不过是秋闱一事。
之所以把谈话地点选在君后的栖凤宫,则是为了避人耳目。
毕竟君后喜欢云执的绣工,这事人人都知道,今个闲下来召他进宫也不显眼。
谈完事情,云执从君后那里得了个镯子。
走在御花园里,云执没忍住拿起镯子侧身对着太阳看。
通透的羊脂玉在阳光下细腻如羊油般,像是随时会化开。
“喜欢吗?”时清跟在旁边问他。
这镯子可来之不易。
是云执在君后那里生生耗了一个时辰才得到的。
君后喜欢云执的绣工,但也不能第一次见面就让人刺绣,两人只得话家常。
可是云执没有这方面闲聊的经验在,逼到最后,差点主动跟君后说,“我给您表演个徒手掰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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