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已经被她刻意忘掉的事情,像是重新在眼前演练了一遍。
耻辱一样的出身,就像是刺在她脸上的字,让她抬不起头。
后来费尽心机,钱母好不容易成了嫡女,她甚至觉得自己就该是嫡出的身份,庶女太过于低贱,低贱到不配出现在人前。
于是她故意把跟钱焕焕几乎同龄的钱灿灿养废,因为她看见幼时聪敏的钱灿灿总是会想到自己,以及那个被她害死的人。
钱母怕钱灿灿跟她一样,怕自己当年做过的事情被翻出来,于是她把这个女儿往废物方向养。
钱焕焕已经够优秀了,不需要钱灿灿这么优秀,也不需要嫡庶之争。
这些都是钱母公正严肃外表下最阴暗的一面,是她恨不得捂一辈子的过去。
钱母脸色苍白躺在床上,额头不停地出汗。
坐在床边圆凳上的御医收回把脉的手,跟旁边目露关心的钱父说,“怒火攻心而已,需要静养,不能再动怒生气。”
她站起来往桌子边走,“我开几副平心静气的药,按时服下就行。”
钱父舒了口气,坐在床边,掏出巾帕为钱母擦拭额头。
钱焕焕作为世女,自然是送御医回去,而钱灿灿则住在巴宝阁中不在府内。
“辛苦您了。”
钱府门口的马车前,钱焕焕掏出钱父给的银子塞给御医,“我母亲当真没什么大碍吧?”
“世女客气了。”御医也没推脱,收下银子后说,“钱大人经脉不通,情绪激动下就会出现这种情况,万万不能让她再动怒,否则气血冲进脑子里,可就不好说了。”
“我知道了。”钱焕焕跟御医行了个大礼,“今晚谢谢您了。”
御医笑着扶她一把,“世女孝顺,想必钱大人会省心很多。”
“……”
钱焕焕眼尾抽动,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只伸手做出请的姿势。
钱母休养了整整三天才好些,刚巧能赶上明日君后生辰。
这三天里,钱家出面遏制住谣言的传播,街上已经很少有人提起这事。
钱母为此还难得夸了句钱焕焕,说她能经得住事情。
“可查清楚谣言是怎么散布出来的吗?”钱母脸色已经如常,坐在书案前处理公务。
钱焕焕站在她前面,垂眸回答,“尚未。”
钱母眉头又皱了起来,“做事都不知道找源头!”
她将文件往桌上一掷,抬手捏了捏鼻骨。
越是不能生气,越是想发火。
钱母深呼吸,平复心情后跟钱焕焕说,“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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