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说她太年轻,心还没历练出来,竟天真的觉得可以有朋友?
“官场上,唯有利益相关的,才能称之为朋友。”钱母深深地看着钱焕焕,“你跟时清,往后朝堂上,只能是政敌。”
钱焕焕手指攥紧,头垂得很低,没吭声。
“皇上赏赐的东西,我已经着人给你收起来,等你什么时候不会说出像今天这样的话,什么时候才可以自己支配金银财物。”
“你要记住,母亲这般做,都是为了你好,为了钱氏一族好。”
钱母挥手,脸板着,声音没有多余感情,淡淡的说,“下去吧。”
钱焕焕往后退着离开,等到门口才转过身。
出了书房,钱焕焕站在屋檐台阶下,就看见皇上刚赏赐到钱府的金银器物珠宝布匹,被管家指挥着下人家仆往库房里抬。
她连打开仔细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
而这些东西,分明是她去江南查案搏命得来的,竟是连支配的权力都不配拥有。
钱父走过来,看她呆呆的站在屋檐下朝院子里看,轻声唤,“焕焕。”
钱焕焕深呼吸,手指攥紧又松开,反复几次,这才敛下所有情绪,朝钱父走过去,“父亲。”
钱父是大家闺秀,当朝太傅的嫡长子,出身书香世家气质温雅,性子也柔,说话总是轻声细语的。
“你母亲是不是又说你了?”钱父柔声问。
钱焕焕摇头,垂眸看着地,“是我说错话惹了母亲。”
钱父抬手轻轻拍她手臂,“她就是那个性子。”
心里眼里只有家族跟利益,没有夫郎和女儿。钱母也许是一个合格的大家长,但绝对不是一个合格的妻主跟母亲。
钱父顺着刚才钱焕焕的视线,朝院子里看了眼正在抬东西下人。
他拉着钱焕焕的手,借着宽大衣袖遮掩,往她掌心里塞了个沉甸甸的荷包。
钱焕焕微怔,猛地抬头看他。
钱父笑,“女人家的,出门在外没点银子像什么话。”
钱母对钱焕焕的花销把控的极严,钱父只能偷偷给她,轻声说,“灿灿那里还有,你若是没了,便找她要。”
钱灿灿父亲死的早,从小就是抱到钱父身边被他养着长大的,在心里完全拿她当成小女儿。
可以说姐妹两人感情如今这么好,钱父功不可没。
钱焕焕心头酸涩,低低的应了声,“嗯。”
钱父拍拍她的手背,笑着说,“去忙吧。”
其实今日皇上给赏赐的并非只有钱家,时家也有。
皇上说时清协助钱焕焕彻查圈地案有功,加上小小年纪就敢上参丞相,属实是勇气可嘉。
赏赐珍珠一盒玉器无数,金银各一百两,一同送来的还有百官的欠款簿以及一把金算盘。
这赏赐来的突然,众臣心里今天可能还不明白为什么,但明日早朝后也就懂了。
赏赐的箱子摆在院子里,传旨的宫侍走了之后,云执拿起珍珠朝自己拇指盖上比了比,扭头问时清,眸光清亮,“你说做个珍珠剑穗是不是特别好看?”
李氏笑着捏起珍珠往云执腰带上比划,“做什么剑穗啊,这些珍珠都留给你打造首饰腰带多好。”
赏赐都是给时清的,至于她打算怎么花,时鞠跟李氏并不打算过问,完全是由她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