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府处处张灯结彩,一派喜庆。
唯后院东南角一处不起眼的院落中,一片苍凉。
丫鬟宝笙看着自家姑娘刚咳了血的帕子,到底没忍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姑娘,宫宴该就要结束了,奴婢这便去求世子爷请了郎中入府。”
说着,宝笙已经是满目的泪水,替自家姑娘委屈道:“姑娘,您从未做错过任何事情,为什么世子爷竟然任由府中众人这样作践您呢?明明世子爷平日里也不是心狠之人的。早知这样,那日姑娘就不该陪了世子爷往宫里去的……”
话未说完,宝笙便已意识到自己方才失言了,她知道,姑娘最不爱提及那件往事的。
见宝笙一副懊悔的样子,徐琼反倒是轻轻抓了她的手,道:“傻丫头,你我主仆情分多年,在我面前又有什么需要避讳的。”
徐琼自然知道宝笙只是因着关心则乱,所以才失言提及了当年那件事情。
确实,当年那件事情是徐琼一辈子都不愿意回想的,可今日,许她也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她竟是想起了好多往事。
她想到大婚那日十里红妆,自己满心欢喜的等待裴令行掀开自己的红盖头。
可谁能想到,西北传来军、情,莽子大肆南下,裴令行请旨作为主帅往西北去征战。
大婚之夜,独守空闺,徐琼并非没有失望和伤心,可想到夫君得皇上倚重,她也只能强压下心中的委屈。
之后的五年,她孝顺婆母,执掌中馈,从未有过任何的怨言,京城上上下下,谁人提及她,不说她贤良淑德,堪称典范。
等到五年过去,前方终于传来夫君即将凯旋而归的消息。
徐琼如何能不欢喜,亲自安排府中下人把府邸装扮的一派喜气,准备给夫君接风洗尘。
终于,徐琼再次见到了自己的夫君。只是,许是因着五年的隔阂,因着当年未来得及的洞、房花烛,两人之间到底有些生分。
见面时,徐琼更是乖乖的站在婆母身后,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掩饰着自己内心的紧张。
不过这样的生分在徐琼听说夫君已和皇上请旨准备封自己为诰命夫人时,渐渐消散了。
夫君心里到底是有自己的,否则,又何须替自己请这样的恩旨。
毕竟,依着本朝的规矩,该是先替母亲请封诰命才是。可夫君竟然先想到自己,想来也是把自己这些年的委屈和辛苦看在眼中的。
想到夫君待自己如此用心,三日后,皇上宫中设宴,徐琼以诰命夫人的身份随夫君入宫赴宴时,她感觉自己的欢喜都要从眼中溢出来了。
尤其,夫君牵着她的手下马车时,那掌心的温度,让徐琼脸颊不由感觉热热的。
那时的徐琼如何能料到,这竟是她关于那晚宫宴唯一快乐的记忆,那日宫宴还未结束,她就被人发现衣衫不整的和太子在一张床、上,随后,场面便乱成了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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