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经兮兮地开始查那个女人,就从那个酒店查。他隐隐约约知道,他母亲也在查,而且是暗查。
于是他就开始跟踪母亲。
他母亲去哪,他去哪。一个寒假,宋靖都找不到他。他统考的成绩过了,宋靖给他查的,发到他手机上,他也没看。
他和周雯每天都在忙,一个下午,周雯带着他守在一个培训班。他们俩躲在车里,一天都没吃饭。周雯给他买了包子,他握在手里也没吃。吃不下,怎么可能吃得下。周雯却吃,她不能不吃,她还有一场仗要打。
贺家琪滑不溜手,狡猾谨慎,不见兔子不撒鹰。她查到如今也只是皮毛一点,她不知道他挪动了自己多少钱,他又有多少钱。她也不知道公司什么时候没了她的份,当然他有他的说辞,要避嫌。可是权力上把她架空,财务上一团乱麻,她如果不是兴致来了那么一查,还什么都不知道!她忙了大半辈子,呕心沥血的心血,到头来空空如也,全为他人做嫁衣了!
她没想到他那么狠,釜底抽薪,吸光了她的血,耗光了她所有关系人脉,自己长成了胖大的虫子,就要甩了他们母子俩。
不,确切的说,只是甩了她。
也许,他早就厌恶了她,恨上了她,巴不得想让她死。
他们一直在那个培训班等了三天,她手里的人告诉她那女人进出过,于是他们就守株待兔在这等,在这耗。
他们没有别的办法,只有这个笨办法。
贺文舟熬得很快就瘦了,还从没有这样几天几宿的不睡觉、不吃饭,一直都很焦虑,焦虑得什么都做不了,只担心头顶的那只靴子掉下来。到最后,精神都熬虚了,飘忽起来,他不知道自己在哪,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是蓬头垢面地在车里等。
只要有一个结果就好,不论是什么样的结果,都给他吧!
昨天半夜他在镜湖香苑睡不着觉,好不容易睡着了,又做了个梦,梦里他爸爸和他妈道歉,可是道歉也要走,走得时候提着箱子,扫地出门,什么都不要了。
连他也不要了。
他哭着醒来,惴惴不安,一直安慰自己那只是个梦。
他瞪着眼睛,一直盯着培训班的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