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烛溟上了榻,把沈牧亭轻轻抱在怀里,“阿亭,你的手都不暖和,我给你捂捂。”
月烛溟把沈牧亭的手揣进怀里,夹住了他的脚,沈牧亭的身子温度很低。
“知道你爱干净,别嫌弃我,我实在懒得动了。”月烛溟把头靠在沈牧亭的头上,双眼空洞地看着帐顶,“你现在不想醒过来也没关系,我等你,等你睡够了,你就不能再这么懒了,总是懒洋洋的不爱动,身子会变差的。”
他偏头亲了一下沈牧亭的额头,“我陪你睡。”
血洇湿了床榻,月烛溟难受得紧,可他不想动,如果他动了,吵到他的阿亭怎么办?他刚才说了那么多话,阿亭会不会嫌他啰嗦?
月烛溟睡到了下午,身上的血也已经凝固,他掀开眼皮,沈牧亭依旧睡得很熟。
“阿亭,该起床吃饭了,你睡了很久很久了。”月烛溟疯了一样自言自语,“再睡下去,你这辈子就别想再起床了。”
可是怀里的沈牧亭依旧毫无动静。
月烛溟的手覆在沈牧亭的肚子上,那里当初被戳开了一个大洞,可等他们回到兖常州的时候,那里已经恢复如初。
“怎么办?我也不想起来了。”月烛溟搂紧了沈牧亭,“你睡到什么时候,我便睡到什么时候好不好?我给你暖/床。”
回应他的依旧是一室寂静。
从前,月烛溟从来不怕安静,可是现在,他心底竟然生出了浓烈的不安来,那股从前一直压着的不安,在这一刻就像是化作了一只猛兽,几乎将他整个吞噬。
他把头埋在沈牧亭的脖颈间,没有言语,可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着。
“王爷,该用膳了。”晏十风端着饭菜进来,沈牧亭这段时间只能吃流食,全都是月烛溟嘴对嘴喂下去的,今日也一样。
“放下吧!”
晏十风欲言又止,退了出去。
晏十风出去后,决定还是暂时不将宣临城的事告诉月烛溟了,就算说了,王爷也未必想听。
京都现今有林渊跟他爹在,出不了大乱子,只是觉得月凛天都变成那幅不人不鬼的模样了,竟还吊着一口气。
这世道还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啊!
晏十风叹了口气,伏琴这时浑身僵硬地走过来,他的脸上脸上,脖子,还有手臂都青了好几块,晏十风微笑道:“怎么?去找仇轩了?”
“嗯。”伏琴声音闷闷的。
“被揍了?”
伏琴面色有点不自然,但还是闷闷地“嗯”了一声,就是“揍”的方式有点不太人/道。
“解气就好了,仇轩也只是担心你。”
“我知道,可他也不能不顾我跟王爷啊,怎么可能他说危险我们就不去,那他还不如什么都不留,我们就可能真找不到地儿了。”
刚才他也是这么反驳仇轩的,气得仇轩沉默了非常久,最后还是少不了被“揍”的环节。
“我真看到公子动了,还没动静吗?”伏琴说完就抿着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