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少安怎么那么能装?
“殿下谬赞。”应少安缓缓放下茶盏,微笑着掀起眼皮看向可尔察,“出发前在下便说过,殿下若是执意要亲自带兵前往盛宣,很可能有去无回,是殿下自己坚持。”
可尔察当然知道,可他以为应少安是为他的安全考虑才出此言,根本没想到他是这层意思。
应少安怎么成为孖离国祭司的可尔察并不知道,只知道,他阿爹非常信任应少安,还有圣地,除了他阿爹,根本没人能靠近得了。
可尔察看着对面的应少安,“你潜伏在我孖离国,就是为了让我们给荙楚做嫁衣么?”
应少安只是微笑,未置可否。
应少安心里有仇,那仇是由蜿蜒血河所铸,已经延续几百年。
到应少安这一代时,他已经不再甘愿为人祭。
这天下的帝王路究竟用了多少鲜血来铺就?又有多少帝王不曾踏过他应家人的尸首?
没有!
应少安是他们一族人中的最后一个人,全都不得好死,既然注定要死,又为什么要去成全别人?
他应少安,能屈于人下,自然豁得出去,也能收得回来。
“殿下还是好好作客吧!”应少安态度淡然,其实他的念想很简单而已,收回族人尸骨,找个地方好好安葬,奈何三国分裂了太久,想要收回他应家人的尸骨太难了。
应家人的宿命太过悲凉,他也只是想要结束这种宿命而已。
迄今为止,应少安手中沾染的鲜血比几百年应家人加起来的血都多,他不甘于如此非人的宿命,什么宿命都是笑话,他要跳过这宿命,偏要逆天而行。
喝完茶,应少安起身施然行礼,转身便出了这间客房。
“应少安!”可尔察怒吼,应少安却脚也不停,留给他一个决绝的背影。
可尔察握紧了拳头,他跟应少安进入知州府之前便被喂了药,现今一个三脚猫都能把他撂倒,他彻底成了笼中鸟,阶下囚。
应少安去了正厅,正厅中坐着一个面容清绝的男人,看到应少安进来,轻声道:“我们的协议可还作数。”
“自然是算的。”应少安态度依旧,三国不论皇子还是皇上,只有面前这位荙楚五皇子最得应少安青睐,他沉着、冷静、能屈能伸,没有身为皇族目空万物的傲气,最重要的是,他愿意协助自己找回族人尸骨。
“你准备拿沈牧亭如何?”楚陵看向应少安,他给应少安的人基本已经死绝,这是他们的最后一步。
“这里是一切恶端的始点。”他想在这里终结这一切,终结他们应家这种被诅咒了一样的宿命。
三国玺印,除了荙楚的,应少安已经全部获得。
楚陵的脚踝挂着金色锁铃,那是象征着罪恶的铃铛,每走一步都好似在告诉世人:我是罪人,我罪无可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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