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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要给他一个痛快吗?”萧骁不忍看龙榻,转身抱拳朝月烛溟道。

“不用。”月烛溟背过身,“萧骁,你带兵去支援兖常州,一定要将失地收回来。”

“末将领命。”萧骁领兵而去。

月烛溟行至殿门,道:“凛天,或许你从来都不知道,也从未觉得自己错了,”月烛溟的声音顿了一下,“不管你信不信,我月烛溟只想为将,就算盛宣再无月家血脉,我也不会为帝。”

没有月家的人,只要能为盛宣百姓江山着想的有能之人,月凛天觉得,谁当皇帝都无所谓,人各有志,他月烛溟的志向不在帝王路。

月凛天气得浑身发抖,他视为生命,甚至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在月烛溟眼中竟然不值一提,他有资格姓月吗?

没有!

所以月凛天特别讨厌月烛溟的做作,他别讨厌他的自命清高,这种感觉像是月烛溟是天上凡人不可触碰的神,而他月凛天是凡尘中摸滚打爬的蝼蚁。

想着想着,月凛天就流下了两行血泪,湿了本就脏污的枕头,却也让那腐烂的气息愈发浓重。

月凛天无声的猖狂大笑起来,笑得七窍流血。

血红模糊了他的视线,他在乎了一生的东西,对月烛溟而言不过可有可无。

月凛天,你这辈子的防备,这辈子的勾心斗角,这辈子费尽心力的筹谋是一场笑话。

月烛溟不想为帝,他宁愿眼睁睁的看着盛宣江山改他人姓氏。

“不在乎么?月烛溟,你分毫不在乎么?既然你不在乎,那我就拖着整个盛宣给朕陪葬吧!”

他的声音低若呓语,可殿中已经空无一人,谁都不愿伺候他,谁都听不见他说话。

月烛溟将林绯钰跟晏十风等人都派了出去,他则带着少量的兵启程去跟沈牧亭汇合,一个月了,他已经一个月没有见过沈牧亭,也一个月都没有听过他的声音。

兖常州失守,应少安跟可尔察跑了,他收回了皇城,可信心底却生出了一股浓浓的不安来,他迫切的想要见到沈牧亭。

他让属下沿着原定路线跑,找了个人伪装成自己,月烛溟策马抄了近道回归燕城。

他独身一人,说危险也危险,可他等不及,他要见到沈牧亭。

五天时间,月烛溟跑死了两匹马,彻夜不休地赶路,终于在翌日清晨,风尘仆仆地赶到了归燕城。

可是,月烛溟回到府邸的时候,府中静极了。

“阿亭!”月烛溟翻身下马,踏进院内。

院子里已经人去楼空,可月烛溟隐约还是察觉到了什么。

他慌张地跑进他与沈牧亭的卧室,方一推开门,一片翠绿的叶子猛地朝他扇来。

月烛溟立即飞身后退,周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只见原本的翠植被会活动的怪物替代,它们张牙舞爪,偶尔可见它们大张的嘴中有着碎骨。

月烛溟感觉自己的脑子里一直绷着的那条线“嘎嘣”一声——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