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军营的时候,两人看到了林绯钰,他坐在一个小土丘上,眺望着京都的方向,疯卷起了他的发,原本满身风流恣意的人此时眉眼已经布上了凝重。
月烛溟知道沈牧亭有话与林绯钰说,握了握他的手,“早点回来!”
沈牧亭喜欢月烛溟给他的这种感觉,他的表现一直都像是知道他所有想法,不用费力去说。
月烛溟回了军帐,沈牧亭朝林绯钰走了过去。
他站在林绯钰身后,林绯钰看着宣临城方向的眼微见迷离,他道:“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沈牧亭听出了他语气中的迷茫,与其说“我们该怎么办?”倒不如说他在自问:我该怎么办。
沈牧亭没有戳穿,与他一同眺望着远方。
各州府的地方官一举认为他们是朝廷逆贼,就连其他二州将士也派人入京询问,现在的平静只是暂时的,月烛溟手里的兵符还能管多久?还能撑多久?
月凛天已经疯了,他是准备将盛宣国土拱手相让,可他究竟为的是什么?
方棣通死了,沈蚩死了,满朝文武死了近半,现在都还有人关在大牢里,他们是跑了,未来的盛宣又会变成什么样?
“王爷自有想法。”
林绯钰回头看了沈牧亭一眼,“公子,我一直不明白,为何你会对战王如此忠心。”
沈牧亭回头看他,嘴角的笑清浅而又淡然,可那与往日差不多的笑中,沈牧亭却又觉得与往日的笑又有了些许不同。
往日里,沈牧亭就算笑也是浮于表面,眼神波澜不惊,而今,他的眼里,透出了几分不易擦觉的暖意。
只一眼,林绯钰便懂了。
“不是忠心。”沈牧亭对月烛溟从来就不是忠心,初始时,他是想利用月烛溟得一方太平与安逸,而今,他是要这个人。
曾经,林绯钰觉得,只要天下太平就好,边疆又将士,给了他们一个太平天下,寻常百姓安稳便好。
可现在……
盛宣变了,变得彻彻底底。
林绯钰仰头又喝了一口酒,嘴角的笑苍凉得很,又嘲讽得很。
“王爷会想办法与三洲汇合,边疆却不能没有兵。”沈牧亭表情淡然,与林绯钰一同望向宣临城的方向。
其实沈牧亭对盛宣并没有什么深厚的感情,从前他也不曾有过一个落脚地,他是没有根的人,走哪算哪。而现在,月烛溟给了他一种名为“家”的感觉,月烛溟是他的家,而盛宣是月烛溟的家,那也便是他的家。
沈牧亭喜欢月烛溟,连带也喜欢这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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