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办法杀了他们。”座上人声音冰冷而阴鸷,黑衣人头一低,立即退了出去。
“月烛溟,你想引我出来,不可能。”他说得咬牙切齿,很快这里便着了火,烧尽了一切痕迹。
月烛溟跟沈牧亭在看到那大火时对视了一眼,却没有冲上去,倒是许多百姓不住的往那边挤,救火的救火,搬水的搬水,根本用不着别人吼。
沈牧亭遥遥望着为首的那个人,是个书生打扮的青年,看起来约莫二十有三,穿着干净,但明显不是富贵人,手中甚至还拿着一本书。
“那人倒是有趣。”
朝中的寒门子弟甚少,难有出头人。
“看他能否遇见一个贵人了!”月烛溟道。
“贵人?”沈牧亭轻笑,“与其让别人做他的贵人,王爷何不自己来当。”
月烛溟只求安于一隅,并未想过要自己的势力多么强大,要不要权倾朝野,他现今兵权在手,只要他不放权,任何人都不敢对他如何。
“王爷,说你拥兵自重还真一点都没冤枉你。”沈牧亭叹道:“倘若有一天,你的兵权终究被人夺了去,你当如何?久了,皇上给你一个谋逆之名你又当如何?”
他能看出月烛溟矛盾的心理,想放,却又不想放。
想放是因为自己不喜朝堂的尔虞我诈。
不想放是怕自己想要的平静在失了兵权后终究竹篮打水。
盛宣是月凛天的盛宣,届时他没有一点自己的势力,应当如何自处?整日过着逃亡的生活么?
那种生活沈牧亭已经过够了,他愿意陪月烛溟留在这京都,也是因为这一点。
要按沈牧亭从前的做法,他可能一气之下直接杀了所有不服之人。
可天下人是杀不完的,他也不想再见血。
许是察觉到沈牧亭的情绪,他微微转身仰起头,“是本王心志不坚。”可要做到一个“平”谈何容易。
他已经出手,月凛天心慌不已,他能对他做出什么事都是可预料的。
在他出手的那一刻,他的选择便已经了然,只是依旧不曾坚定,此时沈牧亭一席话,倒是让他觉得自己颇为可笑。
自己像常人那样顾念亲情,可月凛天是个有情人么?
显然不是。
“王爷,你在战场也如此犹豫么?”沈牧亭不明白月烛溟为什么这么优柔寡断,是因为月凛天没有杀到他的面门上,还是没有亲手拿着刀对着他?
“自然不会。”月烛溟轻声道:“可他到底是盛宣的帝。”月凛天若是没了,谁又来做那万人之上,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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