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十来日前, 东家的人过来传话, 说他儿子李大奎的活计这段时间很忙,还要在外面多待些时日。李大奎在外面已经忙碌了三个多月, 说是想儿子、老婆了,东家觉得他这段时日活计干得好, 体谅下面的人,同意李大奎把老婆孩子接去身边待几天。因为孙子还小,东家特别开恩,说要是怕照顾不过来,老婆子也能跟着去。
听来人传话,是儿子得了东家重用。李老汉一家特别欢喜, 老婆子和儿媳妇收拾好就带着孙子跟人去了,只留下李老汉一个人守着院子。
等家里女眷走了之后, 东家和另外几个家丁打扮的人出现在院子里,李老汉顿时觉得事有蹊跷。东家大约也是发现了李老汉觉察到不对劲, 他微笑着安慰李老汉别怕,他们过来不过是有点小事,办完事他们就走。还道他儿子的确是干得好, 得他重用,让李老汉不要多心。
东家让人看着李老汉, 安排一个与他儿子年纪相仿的男人,两个与他家女眷年龄相仿的女人假扮他儿子和他家女眷。整个过程李老汉心里一直惴惴不安,却也无力反抗。“儿子”、“儿媳”就与他像一家人那样在院子里生活起来。
过了两日, 他“儿子”、“儿媳”从红河边带回一个行商的赶路人,说是天色太晚,进不去城,来家里投宿。“儿子”、“儿媳”十分热情,儿子还催促李老汉和“媳妇”赶紧做饭,让客人吃了早点休息。
客人吃饭的时候,“儿子”打发李老汉去给客人收拾床铺过夜,只留下他和“儿媳”在场。李老汉去给客人铺床,床铺好了,发现空闲的那间屋子里都是厚被子,薄的在儿子媳妇的房间。但是儿子媳妇的房间现在被“儿子”占着,他得先去征求下“儿子”的意见。
他赶去灶房时,正好看见客人神色紧张地急匆匆的往外跑,出灶房门的时候还撞了他一下。“儿子”却狼狈的正从地上爬起来,嘴里一边叫骂着,一边追过来。那客人顺手拉过放在石磨上的一盆黄豆撒在地上,“儿子”追过来时踩在黄豆上,扑倒上去,额头磕在石磨上,鲜血长流。
“儿子”爬起来,一边咒骂,一边大叫“媳妇”拦人。
“媳妇” 闻声从堂屋跑出来拦人,被客人撞了一个趔趄。
“儿子”本身就颇有身手,虽然头上受了点伤,追一个手无缚鸡之力,还上了点年纪的商人,自然不在话下,很快就在院子里将客人抓住,将客人脑袋往院子的地板上砸,一边砸一边表情狰狞地道:“你跑呀,老子叫你跑!妈的,本来想让你安安静静的去了,你非要自讨苦吃。我就不明白了,你是怎么发现的?真是无奸不商吗!”
“儿子”每一下都是用尽了力气,客人被揪着头发脑袋砸向地板,第一次砸下去就发不出声来,只能圆睁着眼睛,双脚乱蹬。
李老汉看着这一幕,吓得他一屁股坐在地上。
“儿子”就那么抓着客人的脑袋使劲往地上撞,没多久客人就断了气。“媳妇”揉着膝盖走过来问:“怎么样了?”
“儿子”摸了一把额头,摸了一手的血。这个事实显然又激怒了他,他起身,狠狠地踹了客人几脚:“放心,死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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