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苏文颇为不解。
“抓那些参与械斗的人。有的还跑了,衙门已经出了告示缉拿逃犯。”楚霄云说着叹了口气,“这大六月天的,正处于水稻生长的高峰期,需水需得厉害。今年干旱,怕是随后这样的事不会少。前两天已经发生好几起为争夺水源群体械斗的案子,只是这次闹出了人命。”
“那怎么办?衙门能给老百姓想想办法吗?这么大热天的,田里的水本来就干得特别快,要是再没有水续上,一年的收成都没了。”苏文忧心道。
楚霄云长出了口气:“之前的案子没有引起水利署的足够的重视,不过昨晚河东村的案子算是警醒了我,连夜就已经汇报给了大人,听说今天已经命令管水利的官吏去着手解决这事了。我听水利署的吏员说,和静县已经十几年没有过干旱的事。这里地理位置比较好,偶尔会有点降雨过量,但排洪也比较顺畅,有点小水灾影响也不大,总的来说算是风调雨顺的,所以大家都没怎么注意干旱这方面的防范。今年大旱,大家才想起,去年秋日接连暴雨,没准就是个预兆。”
两人说得投入,苏文没留意到小书谕手中的拨浪鼓拿掉了。拨浪鼓在马车车厢里弹了一下,滚下了车。
苏文听见声响才看到,赶忙喊道:“夫君,停下车,谕儿的拨浪鼓掉了。”
“吁——”楚霄云喊了一声,勒停了马车,“在哪呢?”
苏文张望了一下,路面没有:“可能是跳到路边的田里去了。”
楚霄云跳下马车:“你好生坐着,我去捡。”
苏文看到马车停下的地方正好是一个经常在这里摆路边摊的茶肆,于是对楚霄云道:“扶我下去一下,我去买点酱牛肉。他家的酱牛肉做得不错,今天太晚了,买了酱牛肉回去咱们就少做点菜。”
“那也行。”楚霄云把苏文扶下马车,就去找掉落的拨浪鼓。
苏文对茶肆的老板道:“老板,来半斤酱牛肉。”
店家应了苏文一声,开始忙活。
苏文跟店家交代需求,目光跟随楚霄云捡拨浪鼓的身影,看到路旁开始龟裂的稻田,又望了望远处被晚霞烧红的半边天:“咱家院子里有个水井,现在水量也还行,还没什么感觉。想不到稻田里旱得这么厉害了,希望老天爷早点下雨。”
楚霄云从田里捡起书谕掉落的拨浪鼓,鼓面除了沾点泥巴,一点水星子也没有。他看着隐有开裂迹象的稻田,更是眉头深锁:“这样继续大旱下去,不仅今年收成会成很大的问题,恐怕更会造成北边胡人的侵扰。”
苏文不解:“为什么我们大旱胡人就要来侵扰?”
楚霄云道:“不是我们大旱胡人就要来侵扰,而是我们大旱,胡人地处草原隔壁,他们肯定比我们旱得更厉害。草原没了水草,他们就没法放牧,牲畜必定大量死亡。他们生存困难,可不像我们大成那样,想办法救灾自救,而是一门心思想着抢掠。希望朝廷能有这分警醒,早点做好备战的打算。”
茶肆里小酌的两个茶客听到他们的对话,转过头来,将小夫夫两打量一下,其中一个茶客道:“想不到这区区一个县衙的捕头,还能有这分见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