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鹤将取下的指骨带回驿馆交给俞百里,俞百里取出仵作随身携带的工具箱中的药水,对尸骨进行查验浸泡,得出结论,尸骨之人死于十七年前,却是中毒而死。而且所中之毒与俞百里十七年前查验墩子所中之毒非常相似。之所以不敢完全肯定,是因为年代久远,俞鹤为了不被人发现,带回来的指骨太小,分量不足,所以验得不是特别准确。
自从十七年的误食案之后,俞百里在验尸上,越发谨慎。
有了这个结论,父子俩对十七年来一直困扰着自家的案子隐约有了一个设想。或许当年和静县衙组织的前后两次验尸所验的墩子尸骨,根本就不是同一具!
这个设想惊呆了父子俩,俞鹤更是下定决心,不让父亲在真相出来之前声名受损,甚至为十七年前的案子背负上律令的处置。
看过卷宗后,父子俩聊起了卷宗上经办此案的签押人,发现当时和静县的县令贺于琦如今已是庆州知府;当时县衙捕快,如今俞百里并没有他下落的消息;而当初的轮值仵作,据俞百里所知,早已去世;只要卷宗上的签押人在目,俞百里绝对会是第一个被捕房传去问话之人。然后衙门会发现俞百里出现失误,未被律令处置一事。按照通常情况,在真相大白之前,俞百里是要被看押起来的。俞鹤不忍父亲有如此遭受,撕下了误食案卷宗最后一页,想拖延一些时间。
当年误食案的真相究竟是什么,自然是经办那起案子的人最了解;这其中,对于尸体的验证是其中关键的关键,当年那位当职仵作必然是其中最了解尸体情况的人。
事情捋顺了,俞鹤决定去寻找当年那个当职仵作的后人,看看他的父亲有没有留下关于误食案的信息;他父亲与俞百里第二次验尸时,墩子的死因究竟是什么,前后两次所验尸体是否有什么异样。因为俞百里依稀记得,当值仵作应该看过那具有些泛黑的尸体的,当时或许都会跟他一样被蒙住,但作为仵作对本职业的敏感,事后或许也能有所觉察。
亦或许,他根本就知道。
这也是能证明俞百里的最有利的证人。
事后,俞鹤利用自己的职务之便,查到了当年轮值仵作的儿子。他决定去拜访轮值仵作的儿子,那个人,就是钱铸。
昨日俞鹤上衙后为何哈欠连天,就是因为前日俞鹤在白水村调查情况之后,不仅去墩子生前卖草药的药房查过,还去拜访了钱铸。因为忙得太晚,所以第二日才呵欠连天。
原本俞鹤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理,没想到钱铸听了他的来意之后,脸色就变了,没说两句就把俞鹤赶出了家门,并称他什么也不知道,老家伙已经死了,要问到阎王殿去问。
俞鹤道:“你这个样子,只能说明你是个知情人。我不会放弃的,只要你不说,我每日必来,直到你说了为止。你自己衡量一下,捕房的人天天上门的影响。”
俞鹤出门后,钱铸的老婆听到吵闹声从里面出来,问钱铸怎么了。钱铸没有说实话,说是捕房的人来找晦气。当时钱铸老婆还朝俞鹤望了望,与当时回首的俞鹤目光相撞。
钱铸的态度让俞鹤生疑,回去与父亲说起交谈的情景。父子俩一致认定,当职仵作当年一定是发现了什么,而且作为儿子的钱铸一定知道。俞鹤决定第二日再去钱铸家。